吴氏一边抹眼泪,也清楚自己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想想之前那些锦衣卫的手段,吴氏便不由心惊胆战,冲着聂老太太连连叩头,哀声道:
“老太太,都是奴婢鬼迷了心窍,受了三少夫人的唆使,对不住钰哥儿!”
“钰哥儿?”
聂老太太皱了皱眉,心中不由升起一丝不妙之感。
她最看重的两个孙儿,便是长安与钰哥儿,毕竟这两个是嫡出的孙儿,似胡佳然产下那庶出的哥儿,聂老太太虽说也照看着,但却并不算太过上心,毕竟人心总是偏颇的,又怎能一碗水端平?
“你对钰哥儿做了什么?”
吴氏哭的涕泗横流,不住叩头道:
“三少夫人吩咐奴婢,在人后时要管钰哥儿叫贱种,且若是孩子哭闹,就狠狠地教训他,奴婢也实在是没有法子,只得怠慢了钰哥儿!”
林凝眉气的眼前发黑,面颊涨红,就连眼中都蒙上了一层水雾。
而聂老太太显然也气的有些厉害,狠狠地砸在桌子上,怒道:
“吴氏!你竟敢、竟敢如此磋磨我的孙儿,难道是不要命了不成?”
聂老太太身边的嬷嬷生怕主子气坏了身子,赶忙给聂老太太顺气儿。
聂老太太摇了摇头,嘴唇嗡动,道:
“去!去将严氏给我带过来!”
之于聂老太太的吩咐,老嬷嬷自然不敢违拗,赶忙贴着墙根儿退出了正堂之中。
林凝眉此刻也没有落座,只是冷着脸站在堂下,无论严灼华是否是郡主,这次若是再饶过她,林凝眉都不会甘心!
转眼便过了一刻钟功夫,林凝眉听得身后传来脚步声,面色更是冰寒。
严灼华一迈入门槛,就见着跪倒在地的吴氏,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严灼华面上带笑,先是冲着聂老太太福了福身子,娇声道:
“祖母,您为何如此心急,将孙媳给唤过来?”
见着严灼华佯作无辜的模样,林凝眉冷冷一笑,直接开口道:
“严氏,你收买吴氏,给我儿使绊子,还真是好狠辣的心肠!”
林凝眉心中清楚,严灼华从一开始就未曾打算要了钰哥儿的性命,比起弄死这个孩子,将他养废反而更为稳妥,且养废了一个哥儿,使之成为纨绔子弟,将来说不准会带来多少麻烦。
严灼华也是出身宗室,对此种事情最是了解不过,当即便使了银钱,吴氏也是个颇为贪财的,二人一拍即合,吴氏便开始对钰哥儿出手。
面上刻意流露出一丝惊诧之色,严灼华微微蹙眉,眼眶红了三分,哽咽道:
“二嫂,无论如何咱们都是一家人,您为何要如此诬赖于我?即便我是郡主,你嫉妒我的身份,也万万不能如此血口喷人!”
林凝眉冷哼一声:“巧舌如簧!”
低头望着吴氏,林凝眉道:“吴氏,你将事情原原本本的交代一遍,可莫要冤枉了灼华郡主!”
吴氏磕头磕的额间一片青肿,甚至还流出了不少血迹,面色发黑,瞧着也带着几分狰狞之色。
“三少夫人,那日明明是你交给奴婢五百里银子,让奴婢对钰哥儿出手,您怎能浑都忘了?”
严灼华心中十分恼恨,若是早知晓这吴氏是如此不中用的东西,在宣府镇时也不该将此人收买了,不止没有将聂景钰那贱种养废,反而打草惊蛇,着实是一步废棋。
眼中流露出一丝杀意,严灼华莲步轻移,走到吴氏面前,狠狠就是一耳光,怒道:
“你这刁奴,竟然敢诬赖主子,还真是好大的狗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