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些时候,看着他那一向桀骜不驯惯了的五弟,突然间被别人比了下去还闷声不吭的糗样——还是挺暗爽的!
这心思韩彰是绝对不会让白玉堂知道的,不然他五弟就要大吵大闹,骂他胳膊肘往外拐了。
即便心知徐庆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白玉堂也和他杠上了。对白玉堂来说,与其被恶心到食不下咽,还不如直接走人来得好。可他也忘了,平日里看起来什么都可以商量的徐庆,一旦触犯到他的某种底线,就算你是他亲兄弟,他也照样跟你急。而浪费粮食就是徐庆的底线,这也跟他小时候的家庭环境有关系,父母都是农民,又是中下阶级的,为了糊口天天省吃俭用,他从小就被教导要爱惜粮食不可浪费,偏偏白玉堂为了他自己能好过一点,宁可做徐庆眼里的“浪费粮食”的那个大恶人,也不愿在饭堂里多待一刻下去。
见劝导不成,徐庆也急了,进而引发成兄弟为了一碗……不,半碗米饭而打架斗殴的事。府衙上的人心知自己既不是劝架好手,也比不上那二人身手敏捷,所以一个个都默默旁观,最后还是老大卢方出来,才令他俩停止。
午后,带着一肚子火的白玉堂正准备和韩彰一起出去巡逻,又好死不死撞见小心翼翼搀扶着公孙君若准备出门的展昭。要知道他中午的气还没消呢,现在又见到他的冤大头,那情形简直就是火上浇油,让他熊熊燃烧。
“展大侠,出去啊?”韩彰上前打招呼,直接忽略他身旁越来越浓的怨气和怒气。
展昭回过身,笑道:“是啊,君若说要给孩子看看布匹,一会儿和赵兄弟他俩出去。韩大侠,这段时间展某要照顾君若,很多事实在是麻烦你了。”
“不碍事不碍事,你初为人父,我还没来得及庆贺你呢!”
“之前你和其他四位大侠为君若解毒,展某已经是万分感激了,怎能劳烦你庆贺?改日展某一定厚礼答谢。”展昭回了个江湖人的礼仪,说。
“你也知道麻烦啊?知道还不回来自己的岗位,知道却不做,虚伪!”白玉堂抢在韩彰面前说,愣是把韩彰弄得尴尬无比。
“主要是,公主今日也和我们一起。”
一提起“公主”二字,白玉堂的气焰立马蔫了,因为展昭口里的公主,是孟春妮,也是他喜欢的女子。自从他那次冲动说了令两人都尴尬的事之后,他俩就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一直到孟春妮回宫,他都不再表态什么。他一向自视甚高,那次的意外已经让他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了,以至于后面他都有意无意地避开她,不让彼此都尴尬。
冲动有过一次就够了,他自尊心容不得被践踏,哪怕对方是他喜欢的女人,也不行。所以他宁可沉默,宁可自己黯然神伤,也不愿如一块狗皮膏药贴上去,还吃力不讨好,惹人嫌。
“哦,那你们去吧,有我和五弟在,你就只管陪她们去好了。”韩彰笑眯眯道,一脸的善解人意。
“师兄。”
听到这声音,白玉堂只觉得他的背脊一僵,头也不愿抬起来。夏风送来甜甜的味道,可他却没心思去管这些,只想韩彰能快点离开,他也能跟着一起走。
可是老天似乎和他作对似的,他越想要回避的事,越会被他撞见。比如韩彰在给孟春妮请完安之后还要聊聊家常,导致他杵在那里就跟木头似的;比如在巡街时,他时常会撞见她,或在街角,或在小巷子里;比如他想把他当做隐形,她却会对他打招呼,还是笑着打……
种种迹象下来,反而显得他放不开了。
他是真放不开,怎么能放得开呢?对方若是寻常人还好,可对方是他喜欢过的女子,到现在还能左右他的心情,一点与她有关的风吹草动他就觉得他好像变得神经质起来。他都极其讨厌现在的他了,剪不断理还乱,想要远离却老是会遇见,兜兜转转没完没了。
这样的“巧合”让他心烦意乱、胸闷气躁,只想找个清净的地方安静下来。
巡行了一圈之后,他借口回府去。回了府衙,他俩总不会“巧合”再遇上了吧?一想到这里,他开始有点轻松起来,可心里的那股子沉闷,还是盘踞着,久久不散,甚至有愈发严重的倾向。郁结压在胸口,烦躁得想要大吼一声,来发泄心底的不快。
“你……没事吧?”
担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玉堂的嘴巴还没有完全闭上,这把熟悉的声音就令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躲在里面永远都不要出来。
她和展昭他们不是在逛街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展昭他们都没回来她来这里做什么啊?
“我听说当人抑郁时会这个样子,抑郁多了容易得病,你要不要去看看?”
他把嘴闭上,人也没转过去,说了句“不用”就落荒离开。
是的,落荒而逃,试问他白玉堂何曾这么狼狈过,今日却……若是被他的江湖朋友知道,只怕他早已颜面扫尽,贻笑大方了。
“白大侠!可否听我说句话?”
前进的脚步略微一停滞,他的脚还保持着伸出去的样子,收不回来迈不出去,着实滑稽。他想他应该拒绝,可是狠不下这个心。
“就几句话而已,不会耽搁你太长时间。”
良久,他才慢慢转过身,眼睛却不看她,“你说吧,一会儿我还要和四哥出去一趟。”
“这段时间,母后一直在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