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往腰间一放,边吧唧着嘴边朝她挑眉,一脸愿闻其详的挑衅。
听溪记得,她们家以前住的院子里,也有一颗枇杷树。她印象深刻的,除了那甜甜的枇杷果,还有那苦苦的枇杷叶。
她每年都会有一段时间肺热咳嗽,怎么吃药都不好,母亲就会给她炖枇杷叶,放些冰糖,仍苦的她不敢下咽,可是这效果,却是真真的好……
听溪进厨房拿了一把水果刀,将枇杷洗净之后去头去尾,再递给江年锦。
那时候,她也对这样甜甜的小东西也没有抗拒力,水里过一下比江年锦还不走心,母亲每次都吓她,那枇杷头上的绒毛吃进肚里可是会长虫的。她吓得不知道怎么动手的时候,母亲就会这样,细心的给她洗净,去头去尾……
那时候,她多幸福,幸福的总是不忍回想,幸福的一回想,就忍不住潸然泪下。
这世间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对她好的胜过母亲。
?
听溪怕江年锦看出情绪,放下水果刀借口去别院晒被子。别院有晒被子的竹架,她刚刚遛弯的时候就看到了。
其实这儿的床单被褥都是临时从江年锦的别墅里运来的,可是她不想浪费这么好的阳光。
听溪从别院回到院子里,江年锦还蹲在井边,维持着她离开时候的那个动作没有变。
听溪轻轻的凑过去看了一眼。
井盖上放着一个果盘儿。他正按照她刚刚随手教给他的办法,将枇杷洗净去头去尾……一颗一颗,专注的仔细的,她站在他的身后他都没有发现。
间隙,他会往自己的嘴里放一颗,还是没去头去尾的。
“噗”他将嘴里的核儿吐出来,那深棕色的核儿在地上蹦了一下,跳到她的脚边。他这才看到她。
“你干什么?”听溪知道自己这么问不对,她知道他在干什么。
可是,他刚刚分明将一颗只是粗糙去皮的枇杷塞进嘴里了。
他不苟同,这会儿还在做什么无用功。
他站起来了,许是蹲的有些久,他抖了抖腿。
“这下能放心吃了?”他将果盘儿往她的面前一递。
“我……”
“女人真麻烦。”他咕哝着,将盘儿往她怀里一塞,又蹲下去往篮子兜了一颗。
“不是……”她想说点什么,可是她要说什么呢。谁让他做了么,这人!
江年锦松完腿又松了松肩膀,他的动作幅度真大。
“医生说了你现在不能……”
江年锦的手指往他唇上一按,真凉。
听溪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在井水里泡的真凉。
“医生医生,医生在你的脑袋里装了复读机吗?”他抽手的时候往她脑门上一弹,她的刘海在他指尖飞起来了,她连忙按住。
江年锦俯身提前篮子就往里走。
“就不该让你出院的。”听溪瞪着他的背影。
“阿府走多久了,现在让他回来把你带走费不费事儿?费事也得带走,要不然,我太费神儿……”
他神神叨叨的,听溪全听见了,还以为她听不见么!
她将他的果盘儿换了个手端着,顺势往自己的嘴里塞了一颗。
真甜……甜进她心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