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溪仰起头来看他,这个号称360度无死角的男人果然从这样隐晦的角度望过去都是风采无边的。哪怕他的眼里藏着暴戾,藏着危险,可是却一点都没有让她觉得害怕和陌生。
她抬手推了推他,轻轻的一下,他就松了手。
“我不是你。”听溪说。
江年锦耸了耸肩,束手站到她的身边。两个人的情绪都退了潮毂。
“苏听溪,还记得我在巴黎和你说的话吗?”
听溪不摇头也不点头,只是扭头看着他。
“我说我可以给你机会,可以等你考虑。”江年锦抬肘伏在栏杆上,他的面前是一片荒芜的夜色和暖的能化开人心的灯火,他的侧脸从来不曾这样温柔且明媚。他说“也许你忘了,可我还在等。”
“我……”听溪语塞,只是想问,自己何德何能铨。
“我不是逼你更不想趁火打劫。”江年锦打断了她思绪,“我可以继续等,等你自己说愿意。”
她自己说愿意?怕是,再等不到了。
只是哽在喉头的拒绝,在开口前一秒生生吞回了肚里。这一刻的温情,她终究是不想破坏的。
江年锦抬起手来,他的大掌霸道的覆住了听溪的面颊,让她无从躲闪。她抬手想去拂,他温柔的指腹却小心翼翼探出来抹去了她的泪痕。
听溪怔住,他却翘了嘴角。
“进去吧,仪式该开始了。”他的手滑下来牵住了她。
玻璃门推开的瞬间,暖气也扑面而来。
屋内人头攒动,觥筹交错之间欢声笑语不断,眼前的欢愉太过华丽,而她的悲伤太过渺小太过微不足道,除了身边的江年锦,根本没有人意识到。
身上的温度一点一点在回暖,她低头望见江年锦紧紧握着她的那只手,才惊觉他的手这样的凉。
“江先生……”听溪埋在他掌心里的手动了动。
江年锦闻声没有扭头看她,而是将手放在唇边比了个“嘘”的手势。
大厅里的灯光随着他的这个动作忽然一齐暗下去,仅留下一束落在二楼旋梯处。
场内的空气似乎凝了一秒,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
听溪没了言语,她知道,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随着主持人一句“欢迎我们美丽的女主角出场”,掌声就零零落落的响起,不一会儿就汇聚成整齐的节拍来回撞击着听溪的耳膜,头疼的厉害。
她腾手挤按着自己的太阳穴,侧目之间,看到莫向远正站在那个圆形的光圈之外。换了白色正装的他在黑暗里那么显眼。
她从来没有见他穿过白色的衣服,果然,好看的人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莫向远专注的望着众人瞩目的那个方向,好似那里有他唯一的星光。
听溪的鼻尖一酸,涌进眼眶的泪水又悄无声息的落下。
什么时候,他们的位置变得这样的尴尬,她看着他,而他的眼里,只有别人……
安培培在所有人的期盼中出场,“星月相随”礼服在她的身上美到了极致,这璀璨的光芒不来自这水钻,而来自她的心底。
这一路顺阶而下,安培培的嘴角始终扬着甜蜜的笑意。她踏遍无数的t台,这大概是她走过最幸福的秀。
至始至终,安培培晶亮的眸光只望着一个人,那个人就是莫向远。
?
听溪觉得自己做不到,这样平静的站到仪式的结束,这样平静的看着他们含情脉脉的眼里只有彼此。
她转了身,江年锦破天荒的没有攥住她。
而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的一秒,随着女人的一声尖叫,人群里发出一阵巨大的哗然。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在耳边炸开,场内的灯光忽而又全部亮起,这突如其来的光线扎着听溪的眼。
人群一窝蜂的往旋梯那边涌过去。听溪被挤得缩成了一团,她困难的扭头。
旋梯上的女人不在视线之内了,是安培培,安培培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听溪吓得抬手捂住了嘴,唇边那声尖叫才没有亮出来。
莫向远第一个冲了过去,挡开了部分哗乱的人群。有不少记者闻声都闯了进来,场面一度失控。
听溪不过距江年锦两步之遥,这会儿却被生生挤散了。
慌乱的面庞中他沉着的俊脸时隐时现,听溪隐约听见他在喊她的名字。
所有人都在关注着安培培,独独他在找她。
听溪心里的暖意还来不及散开,就已经被推到了最前面。
莫向远蹲在地上,安培培就躺在他的脚边,他皱着眉头,却依旧还是冷静的指挥着现场。
“都不要碰她,快叫救护车,通知安保疏散这里的人群……快点!”
听溪捏紧了江年锦的外套,恍然想起的却是那一年那一个撞见她痛经都手足无措到要叫救护车的莫向远。
她疼的辗转呻吟,他在一旁的急的满头冒汗。
事后她笑他大惊小怪,他却抱紧了她说以后再不许这样吓他。
是彼时情重,还是此刻爱浅?
听溪觉得自己可笑,直到这一秒竟然还心存了希望。
会场救援队的医护人员很快赶到了现场,他们伸手就把莫向远也拦到了身后,莫向远退了两步就退到了听溪的身边。
听溪仰头看着他,除了凝重的神色,他的情绪与刚才相较看不出一点变化。医护人员不让他插手,他就真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平静的更甚一个普通的旁观者。
文森特太太在仆人的搀扶下从二楼奔下来,看到地上的安培培,她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