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烈云是下午醒来的,到了晚上,用过方伯勇送来的晚饭后,他决定出门转转。当他打开门时,这才发现自己身在一座华丽的宫殿之中。宫殿的格局和布置似曾相识,与祁山上的那座宫殿颇为形似。
宫殿之中处处有龙狩军团的高手巡逻,林烈云是第一次在这里出现,但大家好似早就认识他了。从旁人的眼中,林烈云还能看到好奇、惊讶、疑惑,还有些许的尊敬。
没有人拦着他,林烈云能在宫殿中畅行无阻。不知不觉,林烈云走到一个池塘边,塘中有鱼,鱼儿在水草间自如地穿梭,好不惬意。
林烈云坐在池塘边的石凳子上,看着下方游动的鱼儿,不禁感慨道:“我们都是同命人,看似自由自在,但其实都被困在囚笼里。”
“谁敢囚困林少侠啊?”突然间,爽朗的笑声传入林烈云耳中。林烈云往回看去,只见林尚缓步走来。
林尚来到林烈云身旁,微笑道:“烈云面有忧色,不知所为何事?”
“方才只是信口胡言罢了。”在外人面前,林烈云尽可能地掩饰自己的内心想法。但林尚何其老道,轻而易举地就能捕捉到林烈云眉宇间的丝毫变化。
低头看着池塘中的游鱼,林尚淡淡地道:“其实我们并不想困着你,只是有些事情,我们也是身不由己。”
“何出此言?”林烈云随口说着,本来也没指望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老方曾跟你说过,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林尚仰首望天,眼神中带着伤感。随即,他又扭头看向林烈云,道:“我不得不承认,龙狩军团以往的作为确实有些过分,但其实这并不是龙狩军团创立之初的目的。”
林尚道:“林勋龙和林普道皆是一时之雄,他们生存在一个战火纷飞的年代里,最初所图不过是活下来而已。后来他们聚集的人越来越多,逐渐形成了后来的‘龙狩军团’。”
“不可否认,林勋龙确实是一个集暴力和强权于一身的人,随着龙狩军团越发强大,他的野心也不可避免地膨胀。”林尚缓缓道:“一个信仰力量的人,难免会党同伐异,残害他人。林勋龙特别讨厌神鬼之说,认为这些都是虚妄,因此才对辰之术者发起惨无人道的杀戮。”
“为什么如此残暴之徒,竟然还有人愿意追随他?”林烈云不解地道。
林尚答道:“乱世之中,什么样的人都有。国仇家恨能激发一个人的斗志,也能令他的内心变得扭曲。这就是在那个年代,龙狩军团的势力会迅速膨胀的原因。”
林烈云疑惑问道:“既然前辈也反对林勋龙的做法,为什么还要助纣为虐?”
笑了笑,林尚望着倒影着水面上的月牙,说道:“之所以我会留在这个组织,和林普道明知林勋龙的作为伤天害理,但还要坚持留在龙狩军团的目的是一样的。”
“阻止杀戮的发生。”林烈云恍然道。
林尚微笑颔首,道:“就是这样。只可惜和当初的龙狩军团分毫无差的是,以前掌权的是林勋龙,现在担任副军团长的是方龙狩,他们都是嗜杀之人。而作为二把手的我,却只能尽可能阻止,但能力有限。”
“前辈说的这些,方龙狩知道吗?”林烈云讶然问道。
“他当然知道。你放心,他和我是生死与共的老朋友,我不会有什么危险。”林尚道。
“前辈,我还有一事不明。”林烈云问道。
“请讲。”林尚道。
林烈云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既然林勋龙和林普道亲如兄弟,为什么林普道还要背叛林勋龙?”
“因为绝望。”林尚毫不犹豫地答道。
对于这个回答,林烈云深感讶异,问道:“绝望?我还是不能体会。”
林尚深有所感,答道:“当一件事情,无论你怎么做都不可能完成的时候,就会升起绝望的情绪。对于林普道而言,他竭尽全力都无法阻止林勋龙滥杀无辜之时,心中难免会升起绝望之情。”
“绝望一旦出现,后果十分可怕,搞不好就是玉石俱焚。”林尚肃然道。
林烈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林尚,忽然问出一个让人为难的问题:“前辈,你也曾感受过这种绝望吗?”
微微一愣,似乎没料到林烈云问的如此直接。过了一阵,林尚才轻轻点头,夜晚的凉风让他清醒了一些:“感受过。但幸好,你及时出现了。”
“我?”林烈云非常惊讶。
林尚微微颔首,解释道:“你是唯一一个有能力让龙狩军团走向正规的人。”
林烈云摇头道:“我恐怕不具备这样的能力吧。”
林尚沉声道:“现在的你,确实不具备统帅龙狩军团的能力,然而你却拥有正统的名分。”
“因为我是林勋龙的孙子?”提到这点,林烈云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林尚立即承认了这一点,并道:“你是能够挽救龙狩军团的人。”
“等一下。”林烈云忙道:“你们怎么知道‘偷梁换柱’之事?”
“其实在很久以前,我们就已经有怀疑。十年前,方龙狩亲自去秦州找林子枫,就是想查明此事,但没想到,林子枫从此行迹全无。林尚道:“我们最终确定林子枫就是林勋龙的儿子,还是因为祁山上的那幅壁画。”
闻言,林烈云疑惑地道:“那幅壁画不是你们刻上去的吗?”
林尚摇头道:“不是我们,那幅壁画其实是林普道刻上去的。当年那条密道只有林勋龙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