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挚爱之人和信任的部下所背叛,人间悲痛之事莫过于此。”薛雷钧看到此处早已心生悲凉。不知是幻觉太逼真,还是这个真实的故事太凄凉,作为一个旁观者,他依旧感同身受。
盾墙之内围着一圈的残骸与断甲破枪,这里战事结束,背叛者孤身一人逃回赢国军队中,宣告将军阵亡的噩耗。
“赢国军心溃散,几乎被大楚军歼灭,所幸军队的副统帅当机立断,收拢军队撤退,这才免于完败。”这些就是薛雷钧从史书上读到的历史,他暗叹:“‘杀神’战死,黑煞军全灭,原本还以为是不敌而败,没想到竟然有此种原因。第一帝国以前的历史记载寥寥可数,此战几乎没有任何记载,连时间和战场地名都没有,真没想到当年赫赫有名的‘杀神’就是陨落于此。”
薛雷钧低头注视着那具无头的尸体,它并不孤独,周围还有与他并肩作战多年的战友兄弟。将军的遗体为乱箭缠身,死状凄惨,然而无形的杀气仍在,围绕在周围的大楚国将士无一敢上前一步,仿佛这具无头尸体还会突然大开杀戒、屠戮四方。
空间最后一次扭曲,战场消失了,尸体消失了,所有的这一切都会被时间湮没,被记录下来的会成为史书上的材料,而遗失的事实,则将会成为永久的谜题。
薛雷钧还在沉思,环境却早不知不觉地发生了改变。这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土地,青山依旧,绿水长流,然花非彼花,人非彼人。他悠悠抬起头,漫无目的地走在荒野之上,心里在沉思,也在等待着剧情的下一步发展。不过虽然环境改变了,但情节却没能跟了上来,这时正值黄昏,一轮红日摇摇欲坠,眼见得夜色将至。
好不容易从思索中挣扎出来,薛雷钧目送着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群山之间,远处,马蹄声骤然响起。他朝马蹄声的来源望去,不多时,一骑绝尘而来,马背上坐着一位披着黑斗篷的男人,手上带有手套,脸上挂着面罩,唯有眼耳口鼻是暴露在口气之中的。
“难道是那人?”薛雷钧心中早有答案。
只见那男人从薛雷钧身边而过,风尘四起。薛雷钧也顾不上捂住口鼻,脚踏“惊雷疾步”紧跟在那男人之后。很快,那男人勒马跃下,探出手按在地面上,随后有几易其位,最终来到一块土地上站住。薛雷钧无法看到那男人面罩下的面孔,却依旧能感受到后者的兴奋。
“这一片地区掩埋着好重的怨气,特别是这下面。”那男人仰天狂笑不止,随即对着空无一物的地面问道:“是你在呼唤我吗?放心,我很快就会让你解脱。”
那男人按在地面上的手顿时黑气腾起,大地突然发生了轻微的颤抖,一缕寥寥青烟像是受到了召唤,从地底缓缓升起,竟然在空气中凝聚成了人形。
“我该如何称呼你呢?我的朋友。”
那缕青烟却是作回忆状,道:“名字我已记不清了,你可以叫我‘黑煞’。”
“黑煞,这个名字颇有杀气啊!我来自远古灵族,名字这东西我也从未拥有过,不介意的话你可以称呼我为‘灵君’。”面罩下似乎带着笑容。
“我的朋友,能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吗?”灵君接着问道。
黑煞没有拒绝,沉闷的嗓子诉说着这个古老而凄凉的故事,故事一直讲到夜深,讲者滔滔不绝,听众津津有味。半晌,黑煞语毕,无能人看到面罩下灵君的表情,但两人同时陷入了一阵静默。
“我能与你报仇的机会,但有一个条件。”灵君突然开口。
“说出你的条件。”
“从今往后,你必须听从我和我族人的命令。当然,我会为你炼制一副躯体,拥有足以杀尽所有背叛者的力量,而且你还将得到连帝王也梦寐以求的东西——永生。”
灵君的话还是颇具有吸引力,黑煞居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灵君再次仰天长啸,地面颤抖,他的右掌再次按在地面,不多时,地面碎裂,一具完整的骷髅骨架从地底冒出,散碎的白骨出现后立即凝成完整的人形,如同一位站立的人。
“这就是你的身体,不过似乎还多带出了个东西,藕断丝连,直接就跟着你的身体上来了。”灵君瞥了一眼散落一地的白骨,这些白骨明显不是从黑煞的骨架身上掉出来的。
“虽然只剩下一副白骨,但你大可放心,我会用你的骨架和灵魂锻造出一具新的躯体。”说罢,黑气凝聚在双手上,先把黑煞的灵魂放置在骷髅头部,随即双手如同在揉搓泥土一般,在骨架上揉动。一股黑雾自下而上地把灵君和黑煞围住,外人无法看到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薛雷钧独自站在黑雾之外,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他只觉得破晓即将自东边而出,这时黑雾才缓缓散去。黑雾散尽,露出了里面三道身影。薛雷钧倒吸了口凉气,可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一双残暴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他只感到全身汗毛倒竖,下意识就已经认为自己已经被发现了。那双深不见底的暴戾双瞳的主人,是一位冒腾着黑气的恐怖骑士,他的全身被黑甲笼罩,手持一把黑刃大刀,胯下一匹凶悍的战马,杀气腾腾、不可一世,整个骑士形象更为贴近人们对“杀神”的想象。
“我的朋友,我为你精心打造的装备,你觉得如何?”灵君上下打量,对自己的作品颇为满意。
黑煞没有答话,只有战马的响鼻声回应了锻造者自信的目光。灵君不以为意,道:“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