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时值元月,春寒料峭。站在明远楼上远眺,只见屋顶残雪未消,阵阵寒风在长巷之中穿行,呼啸作响。
楼上众人皆外罩裘服,身旁还燃着火盆,却依旧冻得耸肩缩背。
然而号舍之中,所有考生只允许身着单毡的衣裤鞋袜。有些经验老道的,随身带着暖炉或许还好过一些;若是双手空空而来的,只怕是要咬着牙齿硬捱上好些日子了。
可即便是如此艰苦卓绝的条件,陆幽仍旧忍不住频频出神,想象自己若是参与其中,该是怎么样一副景象——
过省试、入殿试,然后金榜题名、蟾宫折桂,获得朝廷重用,而后一步一步,施展出自己从经史典籍中领悟得来的理念与抱负。
——本该如此的,不是吗?
想到这里,他终于回过神来,低头看着自己暗紫色绣着金线的衣袍。
是嫉妒啊……
他竟嫉妒那些,正耐着酷寒,奋笔疾书的莘莘学子们。
更嫉妒瑞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