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个时候,唐瑞郎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是大义凛然地站在礼法这一边,维系与自己的这段“友情”;还是被亲情和悲伤所蒙蔽,愤而断绝与自己的联系?
叶佐兰内心纠结,紧接着又想起与唐瑞郎的“端阳之约”,就愈发地心乱如麻了。
应不应该劝说父亲,阻止这次弹劾行为?可是单就义理而言,父亲他们要做的事或许并没有错。
没有“错”,那是不是就一定是“对”?
百般纠结之中,叶佐兰再度捧起纸笺细细也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头猛地响起了一串气急败坏的脚步声。
难不成,是父亲醒过来了?!
叶佐兰吓得差点儿灵魂出窍。他原地转了一个圈,没找到什么能藏东西的妥当之处,情急之下就将纸笺揣进了怀中。
“佐兰!”
沉重的命令声出现在房间外头:“快把门打开!”
叶佐兰匆匆捋平衣褶,故作镇定地答应一声,走过去抬起了门栓。
叶锴全两三步冲进屋来,一把揪住儿子的衣襟:“有没有拿我的信?!”
叶佐兰自然不敢承认,把头摇得好像拨浪鼓一般。
叶锴全恶狠狠地看了叶佐兰一眼,转身开始在屋子四处翻找起来。直到把所有的东西都弄得乱七八糟,才确定那份要命的纸笺并没有被藏在屋子里。
对于叶锴全而言,这就意味着另一个更加糟糕的可能。
“难道说……掉在街上了……”
由于睡眠不足的缘故,叶锴全的眼睛充血红肿。刚才叶佐兰帮他脱掉了帽子,因此头发也歪斜披散着,半遮住黄土一般毫无血色的脸庞。
他重新扭过头来看着叶佐兰,目光已经冷了下来。但这种冷,并却不是冷静,而是灰烬一般的绝望。
父亲这一连串的异言异行显然惊吓到了叶佐兰,他一阵接着一阵地打着寒噤,然而藏在他胸口的那封信笺却烫得吓人。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无意间碰倒了长案上的花瓶。
瓷器碎裂的脆响,似乎向叶锴全提点了社么。
“说……是不是藏在你这里?!”
“我……”
这一次,叶佐兰没有辩解或者否认的机会。他只来得及挪了一步,就被父亲抓住了胳膊,一把按倒在长案上。
衣襟被粗暴地扯开了,一叠泛着淡淡青绿色的精致信笺,首先从叶佐兰的怀中掉出来。
但那并不是弹劾的信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