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是好一派冠冕堂皇,傅正怀自己似乎都沉醉在了其中,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
然而叶佐兰却听得怒火中烧,猛地抓住手边上的一枚蜜桃,却感觉到戚云初的手慢悠悠地搭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戚云初仍是不紧不慢道:“有人私下里告诉我,那个叶锴全在狱中喊冤,说是被人栽赃陷害,还说了不少你的坏话。”
傅正怀倒吸了一口凉气,顿时朝前迈出一步,用手捂着心口道:“黄天在上、后土在下,我傅正怀自问从未做过栽赃陷害这等龌龊之事!倒是那叶锴全本就心高气傲,如今被打回原形,入狱之后就有点神志不清。秋公若是点头,下官愿意与他当面对——”
他正说到气愤填膺之处,声音却忽地戛然而止。
原来是叶佐兰再忍不住,抄起手里的蜜桃,狠狠地掷中了他的脑袋!
“啪”地一声,熟透了的蜜桃在傅正怀的脑门上开了花,留下一道甘甜芳香的汁液。
傅正怀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而戚云初也收起了百无聊赖的表情。
四周围的所有人,全都再一次地安静了下来。无数双仕人与宦官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射在了叶佐兰的身上。
是惊愕,还有畏惧。
他们怕的是我——叶佐兰在心中这样对自己说道。
他深吸一口气忽然向后仰去,正好倚在戚云初的肩膀上,又故意指着傅正怀的鼻子怒骂道:
“你这老家伙,哪里来这么多的废话!都说了叫你别进亭子里来,扫了本王的雅兴!”
“……”
傅正怀脸上的酒气早就已经褪得一干二净了。此刻,他面黄如纸,嘴唇则毫无血色,过了好一阵子才倒退着挪动起来,一点点地出了双环亭,逃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叶佐兰又用冷冰冰的目光,扫视着眼前的所有人。
“看我干什么,还不喝酒?!”
众人如梦初醒一般,这才慌忙不迭地收回目光,硬着头皮互相敬酒。
含笑旁观完刚才发生的这一幕,戚云初招手命人放下了亭子周围的纱幔,彻底阻隔了那些人战战兢兢的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