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歪着脑袋凑近了看,床头旁边的油灯还亮着,模糊的灯光里看人,那美丽会增加五分。马文才突然伸出手来触碰姚珊语的脸,姚珊语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同时心里头一震。
“这么晚了,你还不睡?”
马文才的眼睛在这半昏半明的光线里显得格外明亮,黑亮亮的反射出烫人心的光。马文才的眼睛在英挺的眉毛衬托下显得很深邃,但是当你仔细盯着它看时会发现,这双眼睛其实很懵懂,带着孩子气。
马文才像是看不出姚珊语的警惕,以一种无比正经的语气认真的跟姚珊语说:“你皮肤挺好的,怪不得看起来长得像姑娘。”
姚珊语心里一跳,忍着没有说话,只看着马文才,看他接下来有甚么动作。
谁知马文才一翻身倒回去,什么话都没说,自己去睡觉了。害的姚珊语定在那心里七上八下了好一阵子,才渐渐睡去。
第二日阳光穿过窗格照射进来,姚珊语睁开眼睛迷糊了一会,才清醒过来。浑身的骨头都是懒得,姚珊语半睁着眼睛坐起身,拿起旁边叠好的外套穿上,才伸进去一只手忽然抬头四处搜寻了一遍。宿舍里一个人都没有,姚珊语暗恨一声,这才想起来她已经换了宿舍,梁山伯不负责喊她起床上课了。
“糟糕!”姚珊语快速穿上衣服,拿好今天要用的书急速冲了出去。穿梭在书院的石板路上,两旁高大的杨树闪动着枝叶,阳光透过叶缝零零散散铺在地上。
周围极安静,显然学子们都去了学堂,奔跑的速度加快,心跳也在加剧。
砰
砰
砰
有风吹过来,扬起白色的衣袍,有读书的声音飘过来,并不悠扬,略带着点杂音。姚珊语心里一笑,这节课肯定是陈夫子的。不过很快又苦下脸来,陈夫子不好说话,尤其针对自己,这一次恐怕又要挨罚。
姚珊语现在觉得换了个宿舍,不是“没甚么”而是真的“很有甚么”,马文才那家伙早上起来自己走了,连叫都懒得叫她一声,这下好了,换宿舍的第一天就迟到了,肯定会被陈夫子逮着狠罚一顿。宿舍只有一扇门,想要不知道不觉的走进去只能施法迷惑所有人,可这根本不值得动用法术。
姚珊语心里下决心,下次绝对不要睡懒觉。唉,要是有闹钟就好了。
陈夫子略带尖细的声音从门口飘出来,底下的学生三三两两的回答,偶尔传来一阵哄笑声,王蓝田的笑声最嚣张,老远就听得到。
姚珊语身影才站到门口,眼尖的王蓝田便大声叫嚷起来:“夫子,祝英台迟到了,现在才来上课。”王蓝田的声音盖住了课堂里其他学生说话的声音,所有人顺着他的指尖看向门口。
没办法,姚珊语挪着步子走到门口。陈夫子看她还想往里走,嗯哼一声,摆着夫子的架势,叫住姚珊语:“祝英台!”
姚珊语只好歇了蒙混过关的心,直接说道:“夫子,你要罚我甚么?”
陈夫子两撇小胡子微微一动,语气颇为惊讶,显然对于姚珊语的主动求罚很惊讶。不过陈夫子很快严肃起来,用手捋了捋自己的两撇小胡子,摇头晃脑:“嗯,祝同学今天主动认错,看来换宿舍是个很好的做法。”说罢还捋胡子点了点头,显得一派正经。
这是变相的夸马文才贬损梁山伯啊!
姚珊语朝自己的座位望去,梁山伯正焦急的看着自己。前排的马文才居然笑得很开心,嘴巴咧成那样,姚珊语瞪了他一眼,马文才笑的更欢乐了。
陈夫子还在那里为人师表的大发感慨,啰啰嗦嗦指出了一堆姚珊语的不应该,就连“四体不勤”的话都说出来了。姚珊语打保证,陈夫子指责自己的话恐怕他自己也不见得做的多好,陈夫子的四体不见得有多勤快,不过就他早上起得比自己早这一点,姚珊语又低下了头。
好吧,姚珊语想,她连陈夫子这家伙都比不过。
下面王蓝田起哄叫嚷:“夫子,既然祝英台都承认自己做错了,你就快点罚她吧。”姚珊语瞪了一眼王蓝田。这家伙,不打他就不知道谁是老大。
“夫子,罚我的事情可不可以放在课堂上,除了完成惩罚,剩下的时间我想好好教训某个大声嚷嚷的家伙。”
姚珊语哼了一声,手指关节握的咔咔响,眼神冷酷地盯着王蓝田。王蓝田心头火气,轻蔑的看着姚珊语:“少在那指桑骂槐,有本事就放马过来,谁怕谁。”
陈夫子兴许起了念头,想看看这两名同学比赛,捻着胡子道:“既然祝同学都这样诚恳认错了,本夫子就给你一个机会。”下一节是骑术课,学子们分成两拨进行马上用剑比赛,陈夫子交代了一下规则,然后说道:“到时候我们一组一组进行比剑,祝英台就和王蓝田一组。”
王蓝田举着手叫道:“夫子,还要有一个赌注,输的一方要为赢的一方做一件事,无论什么要求都要做到。”
姚珊语扭着咔吧响的手指,重重点头:“好!”
梁山伯举手说道:“夫子,英台的比赛我来替他。”他担心姚珊语打不过王蓝田,又担心他受欺负,忙不迭表示自己代替姚珊语来进行比赛。
课堂的学子分成两拨,穿了不同颜色的衣服用以区分队伍。梁山伯骑着马立在姚珊语身边,语带关切:“英台,你真的要这样?”
姚珊语笑着看他,说道:“放心吧大哥,我的身手你要有信心。”
偏偏旁边马文才嗤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