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祁家
此时早已经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但是在祁家的书房中灯光依然明亮,窗户上倒影着两道人影,他们好似相对而坐,不知道是在商议什么,又或是沉默。
这间书房的摆设是古朴大气的,精致的木制雕刻艺术品在这里随处可见,若是懂行的人看到这些被好似随意摆放的木雕一定会大为吃惊。因为,这些木雕几乎每一件都是价值不菲、工艺绝伦的上佳之作。
不仅是雕工,就连那些木头也是同样寸木寸金。拿到外面去拍卖,恐怕随便一件就能拍出近千万的价格。
在这些木雕之中,隐藏着一座造型古朴的古董座钟。看它的外表已经有些年份,摆针左右匀速椅着,发出时间流逝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那件事是你让林炎炎去安排的?”当古董座钟上的时针已经走到三的时候,高坐在那红木书桌后面的老者,声音低沉而缓慢的开口。
与他相对而坐的是一个给人感觉干净、内敛的青年,虽然他的五官称不上有多俊秀,但是那种浑身上下透露出来的干净气质却能让人醒目,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老者的质问,让他低垂的眼皮抬起来,坦然的与老者对视:“是的,爷爷。”
“哼!”得到答复,老者,也就是祁家的老家主,话权人狠狠的拍了一下红木书桌。那动作,让放在书桌上的茶杯都轻颤了一下,发出特属于陶器的嗡鸣。
祁老爷子的震怒并未影响到祁裕,他依然纹丝不动的坐在那,似乎是在等待爷爷发泄之后的话。
“愚蠢!”祁老爷子握着被震得发麻的手掌,脸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
祁裕抿了抿唇,淡淡的开口:“我不明白。”
老爷子冷哼一声,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着坐在他面前被他寄予厚望的嫡孙:“你以为那些美国人是好相与的?你与美国人合作,无疑就是把把柄送到了对方手上。等到我们祁家掌权之日,他们拿着这些威胁你,你又当如何?”
“所以才是林炎炎出手。”面对祁老爷子的担心,祁裕的声音依然没有一丝情感的波动。
祁老爷子一怔,看着孙子不说话。他原以为,祁裕让林炎炎出手,暗中将美国的人弄进国内只是因为林炎炎的身份可以很容易的做到这一切,可是却没有想过他是把林炎炎或者说林家当成一枚棋子,而且是一枚可以随时抛弃的棋子。
“你们的婚期已定,她已经是祁家的人了。如果她出事,对祁家没有任何好处。”老爷子提醒。
“不会。”祁裕回答得斩钉截铁。“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世人只会说我们林家大义灭亲而已,人心只会更加趋附。”
祁老爷子语塞,看着祁裕没有说话。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越来越看不懂他这个孙子?为什么此刻仔细观察,他发现在祁裕身上除了依旧干净的感觉之外,还多了一丝被他极力隐藏的阴郁和狂暴?
他精心培养的孙子,他的接班人可不是一个沉不住气的人。“裕儿,你最近的心不静了。”
老爷子的话让祁裕的眼中有一丝的闪躲,但很快却从容的笑道:“爷爷多虑了,我很好。脑袋也很清醒,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都知道。我也没有忘记过我们祁家的目的,您放心,在我的心里祁家的利益高于一切。”
说完,他站起身,西服上的褶皱因为他的动作而消失,长久的坐姿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一丝痕迹。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和袖口,对坐在书桌后的祁老爷子微微点头致意后才恭敬规矩的道:“爷爷,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祁老爷子满是褶皱的双眼微眯了一下,眸中的精光内敛其中。他看着祁裕离去的背影,最终闭上了双眸。
窗外,夜风浮动,不断的撩拨着落地窗的窗纱。白色的窗纱翩翩起舞,就如同夜间飞舞的蝴蝶一般。
祁裕已经脱掉了银色的西装外套,只着着衬衣站在窗前,窗纱在舞动着从他身上飘过,似乎像是在邀请他共舞,只是他却一动不动,没有丝毫的反应,就连被风吹乱的发丝侵扰到他的眼睛,他都不曾眨一下眼。
揣在兜里的电话响起,祁裕拿起来,看也没看就接了起来。
电话里立即传来林炎炎略带愤怒的声音:“他们居然失手了。”
失手了?祁裕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是嘴上却温和的劝着林炎炎:“没关系,就算是失败了也扯不到我们身上,放轻松。”
“我不是担心是否扯到我们身上,我只是恨那女人的运气为什么会如此的好。”林炎炎恨声道。
“知道是怎么失手的吗?”等林炎炎发泄完毕,祁裕才问道。
事实上,在他的心里,他也很想问一句,难不成安云兮的运气就那么好?就那么难对付?为什么每次针对她的阴谋算计都是以失败告终。
另一头的林炎炎沉默了一会,才用阴冷的语气道:“他们正好回了清江县,双方遇上了。”
乔博琰和安云兮回到了清江?这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若是前者,只能说那帮美国人运气太差,若是后者……那是不是他们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乔博琰不会查到你身上吧?”祁裕问道。既然乔博琰在场,自然不会放弃追查这件事。林家现在对他来说还有用,他可不希望在这个时候不得不舍弃林家。
对此,林炎炎倒是自信满满的回答:“放心吧,这件事我做得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