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云心下着急,脚步也就快了许多,然而还没接近营帐前,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鄢惜妤一身浅粉色罗衫,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见到她时杏目闪过一丝厌恶。很快被掩饰过去,婷婷袅袅的往她走来,“大姐。听说昨日你受了伤,可有大碍?”
“多谢关心,并无大碍。”
思云连脚步都未停,越过她继续往前走,只想赶紧去将莫轻云藏起来,压根没时间和鄢惜妤在这勾心斗角。
然而她不招惹人,不代表贱人不会来惹她,鄢惜妤身影移动,又一次挡在她面前,“姐姐这么着急做什么,难道是怪罪妹妹关心太迟了,实在是昨天被淑妃娘娘留下和她切磋琴艺,所以无暇过去啊,还请姐姐恕罪。”
“我没有怪你。你能关心我,已经让我受宠若惊了,哪里敢怪罪你。”
思云心知,她是故意来向她炫耀。她得了淑妃青眼。即便如此那又如何,因为环月的事情,淑妃怎么可能还会对她有好脸色。鄢惜妤纯属庸人自扰,以淑妃对她的态度,想要嫁入淮王府那简直是不可能的,更别提她压根没有那种想法。鄢惜妤压根不必在她面前强调,她和淑妃的关系多好多好。
不想和她计较许多,她仍旧越过她,不把时间花在她身上。
“姐姐。”鄢惜妤又一次挡在她面前,思云脸上怒意顿时显露,额头青筋微凸。见她这副样子,鄢惜妤心里畅快不已。面上却做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轻咬下唇,眼底含泪,弱不禁风的惹人心疼,“妹妹是真心关心姐姐的,姐姐为何露出这副神色,难道妹妹做错了什么吗?”
“鄢惜妤。少在我面前装柔弱,你心里有多黑你自己了解,我现在没空和你闲聊,你给我让开。”
思云的耐心已经被她消磨殆尽,放下话后直接往前走,撞着鄢惜妤的肩膀擦身而过。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听到鄢惜妤痛呼一声,她便摔倒在地,“姐姐,你为何如此对我?”
无视鄢惜妤的话,思云脚步未停,压根不想理会她在这装腔弄势。
“鄢思云,你给我站住。”
听到鄢茂学这声怒吼,思云脚步一顿,深吸了口气,才转身。
然而,这一转身,却迎面迎来一巴掌。
“啪”的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巴掌在思云耳边化开,她感觉自己耳朵都被打的耳鸣了。头偏移到一边,发丝散乱,嘴角溢出血丝,狼狈不堪。
这一巴掌将思云整个打蒙了,她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看到鄢茂学还未放下的手掌。
“爹……”
这还是那个无论如何也会爱护她的爹吗?她以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们之间的父女情谊都不会变化的,可是真的只是她以为吗?
鄢茂学盯着自己的手掌,手掌上还余留着微痛的感觉,手掌颤抖,“思云,我……”
刚刚那一幕发生的太突然,鄢惜妤也没想到她只是故意让思云撞得摔倒,竟然还能让爹动手打她。但心里却畅快不已,这几日来的恶气,总算让她出了。
嘴角挂起一抹冷笑,她连忙起身,“爹,您怎么能打姐姐啊,虽然她撞了我,可她不是故意的啊。”
然后假意心疼的看着思云,想要查看她脸上的伤痕,“姐姐,你没事吧?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思云脸上清晰的五掌印,红痕在白皙的脸蛋上久久不散。
鄢惜妤背对着鄢茂学,眼底满是讽刺,用嘴型对思云说着:活该。
思云闭了闭眼,将鄢惜妤推开,“不用你假好心。”
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思云力道并不算大,鄢惜妤却顺着她的力道又摔倒了地上。
这会鄢茂学看的清楚,刚刚生出来的一丝后悔顷刻间烟消云散,他将鄢惜妤扶起来,指着思云的鼻子破口大骂。
“鄢思云,你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了是不是?你妹妹对你这般关心,你屡屡伤害她,是何居心?”
关心她?思云冷笑一声,哼道,“我没有居心,我只是急着处理事情,不想和她浪费时间而已。”
“你妹妹前些日子还和我认错,都是自家姐妹,她诚心想你交好,你倒好,不领情就算了,还将她推倒在地。看来她还真没说错,你真是个铁石心肠的人。”
铁石心肠,她若真是铁石心肠,还会留着鄢惜妤活到今天吗?她本就是想着要报仇雪恨的,可如今鄢惜妤毫发无伤,却依然被认为铁石心肠。
她的心真是凉透了。
她眼底闪过一丝痛色,“爹,别人怎么认为我都无所谓,可是你若是也这么想,就不怕我伤心吗?”
鄢茂学此时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压根没注意到思云的神色。
想到临来围场前,鄢惜妤说的事情。关系到他前程家业的事情,再忍不住,急急的问道,“我问你,余氏布庄的账本是不是被你拿着了?”
思云一怔,鄢茂学怎么知道账本在她手上?宋北辰给她时,身边并没有外人。注意到一边鄢惜妤的表情变化,她眼神微冷。
“爹听谁说的?”
“如果在你手上,你赶紧给我。难道你真想交给京兆尹府,把我鄢家的基业葬送吗?”
鄢茂学伸手冲思云讨要账本,脸上带着贪婪的笑容,期待的看着她。
她的爹,当真是为了自身的利益,可以众叛亲离而不顾。为了一本关系他未来前途的账本,甚至将她逼得进退不得。
鄢茂学啊鄢茂学,枉她还觉得对他亏欠,不成想,她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