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宫中回云府时已经差不多半夜了,云翼在宫中还有要事,她便先行回府了。 在院子里,见到惠风柳絮和芍药忙忙碌碌的,不知在做什么。猛地想到今日是腊月初七,难怪了。
第二日。承明五年,冬,腊月初八。
这天是腊八节,惠风她们从昨晚就开始忙碌着准备腊八粥,洗米、泡果、拨皮、去核、精拣,然后在半夜时分开始煮。再用微火炖,一直炖到第二天的清晨,腊八粥才算熬好了。
初八一大早时,惠风便端着腊八粥到思云面前,思云盛了满满一碗,送到云翼面前。云翼清早才回府,此时还躺在**上,思云便端着粥亲手喂他喝下然后再让他躺会。虽说粥不算什么贵重的东西,但新年里图个吉利。思云便带着芍药到城北郊区摆设了施粥点。为芍药积德,更为自己积德。
腊月里,摆在城北的施粥点热热闹闹的,排成的长队延展到好远。
人虽多,却都十分有序,就在施粥用的粥快要完了时,远处突然出现嘈杂的声音。
那边的马蹄哒哒,急促而又凌乱,人群怕被马踩踏都被冲散开来,思云这才看到是原先在宁王府见到的那个安姓的百长夫,安清风。他骑着马,身后还牵着一匹,后面的马上趴着一个满身血迹狼狈不堪的人。
是虚怀!
昨晚虚怀和若谷追着沐宸枫出去了。一直不曾回来,竟然到了这个时候才回来。
可是安清风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虚怀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沐宸枫又不见踪影……
“芍药,你们等会儿将东西都收回去,我去宁王府看看。”
柳絮和芍药双双回头看向思云。她们当然也注意到了虚怀,便应声道,“好,秀早些回来。”
“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啊。”
说完,思云便追着远去的安清风的背影而去了。安清风没有将虚怀带回安府,而是绕过了大街,到了宁王府前停下来。
安清风翻身下马。将马栓在门口的石狮上,冲着门口的护卫喊道,“快去禀告宁王殿下,虚怀回来了。”
随后便绕到后面的马上,将虚怀从马背上慢慢的弄下来,背着他进了宁王府中。门口的护卫自然是认识安清风和虚怀的,见虚怀身受重伤,更是不敢阻拦。安清风一路畅通无阻,进到宁王府内,穿过抄手游廊时,就见到了宁致远从里面出来。
“安清风?你从哪里来的?”
问完后,宁致远才看清安清风背后的虚怀,见他满身血迹,连忙让开一条路,“先把他送到正殿内,赶紧派人去请大夫。”
“是,属下马上去城中请大夫。”
安清风应了一声,脚下生风,连忙将虚怀背着到了正殿之中,将虚怀小心翼翼的安放到了正殿的**榻之上。
虚怀双目紧闭,正面胸前触目惊心的剑痕,将衣服都削出了一道道口子,血迹蔓延出来,沾湿了外面的衣衫。
宁致远剑眉紧皱,只见到虚怀为何不见若谷?
正想问,但又担忧虚怀的伤势,便催促安清风道,“赶紧去请大夫。”
“王爷!”安清风突然跪到宁致远面前,脸上带着密密的汗珠,在大冷的冬天之中,他竟然热的满头大汗。
宁致远被他突然起来的跪拜惊了一把,往后退了几步,“有事你就说,不必行此大礼。”
他虽说不用行此大礼,可安清风怎么会说起来就起来呢,他仍跪在地上,对宁致远磕头跪拜。三次之后,请求的目光望着宁致远,“王爷,虚怀中的剑上淬了毒,城中的大夫可能没有办法,能不能求您以您的名义将莫御医请来医治一番。再晚些时间,虚怀可能就没命了。”
他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让他行此大礼,原来不过是请宫中的御医来为虚怀诊治而已。他是王爷,莫轻云诊治自然是无话可说,但是虚怀是他身边的护卫,皇上或许不会放人,但总有办法的。
“不过是请莫轻云而已,你不必如此,赶紧起来吧。”
安清风这才从地上爬起来,他犹豫的看着虚怀,“他身上中了毒,属下要运功帮他将毒逼出来一些。”
“恩。”宁致远点点头,请莫轻云自然不能让他亲自去,否则他身上有病没病在宫中就能诊治了,莫轻云绝不会踏足到宁王府之中。
正在犹豫之时,思云踏入到正殿之中,莲足轻抬,走到了宁致远面前,对他说,“我去请吧,把你的令牌给我,我进宫去。”
“你去?”宁致远皱了皱眉,思云进来之时他便有所觉察,这宁王府向来是不会阻拦思云的步伐的。但让思云进宫去,他却犹豫起来,宫中是个是非之地,他其实尽量不愿意让思云踏入。
“没关系,正好我还有事情要问问莫轻云,令牌给我吧。”
思云知道他在担忧什么,但昨晚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还想知道怡情到底怎么样了。宫中到现在都没有传来消息,大概怡情的身份是不会被正名的了。
但,不管结果如何,她都想去看看怡情。
毕竟,说到底,也是她将怡情带入到这些波浪之中的。
思云语气坚决,宁致远便不再阻拦,而是说,“我让人送你过去,有事情记得千万不要正面冲突。”
“我知道的,你放心好了。”这些,她都有分寸的,如今云家是握着兵权最大的一个,她是云翼唯一的孙女,在风口浪尖上,肯定许多双眼睛盯着。
就连今日的施粥,都有许多熟悉的面孔在施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