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双黝黑迷蒙的眼神,这是一双虽迷蒙却满含怒意的眼神,这是一双让她觉得害怕的眼神。
她小瞧了莫苁蓉的能力,低看了医五七的名号。她以为,江湖之中流传的名人,大多都是一传十十传百。然后夸大其词出来的。
可是,皇上真真切切的醒了,这时候睁着双眼,拉着她的手,满是怒意。
她突然觉得,反抗什么的。并不需要了。她想做的事情争取了,却连自己儿子都不帮助。这么多年来,她受的苦,回想起来,她就没了反抗的想法。
“臣,宋北辰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北辰的声音拉回了皇后的思绪,她嘴角微勾,将手掌从他的禁锢中挣脱出来。
她用力的退后几步。笑容惨淡,却立在宋北辰身前,没有动作。
思云和莫苁蓉随着宋北辰之后,跪身行礼。
然而皇后依然没有动作,吴格望着已经傻了眼的皇后,心中流转片刻,顿时舍弃了皇后,跪地认罪。
“臣吴格参见皇上,皇上,所有的事情都是皇后一人谋划的,与微臣无关啦,望皇上明察秋毫。”
吴格顺势倒戈,她原本还能拼一拼的机会。尽数断送。皇后这时才有了些反应,转身讥讽道。“没用的废物。你以为你这么说了,你就能免罪了吗?”
皇上趁着这个功夫,起身从**上坐起来。明黄的中衣穿在孱弱的身躯上,衣服越发大了,显得他更加弱不禁风的样子。
仿佛微风一过,他便会倒地不起。
望着皇上瘦弱的身形,思云莫名的产生了一阵心疼。
皇上走到皇后面前,两人对峙着,四目相对,所有的过往情绪,都在这对视之间。顿了顿,他闭了闭眼,“北辰,让你的人把这屋子里犯上作乱的人都收押起来,然后把云翼请到宫中来,这件事情全权交给云翼处理。朕累了,你们都出去,朕要和皇后单独谈谈。”
“是,微臣遵旨。”
宋北辰的人自然不在这里,他应了声,随后出了承乾殿。
吴格跪在原地,直起身来,冲着皇上喊叫求饶,“皇上,真的是皇后娘娘一人策划的,微臣只是迫于皇后娘娘的压力,所有才无奈为之,微臣是被胁迫的。”
皇上眼神微闪,宋北辰的人进来之时,正好瞧见皇上一脚踢在吴格胸口上。皇上病体孱弱,力气不足,但也将吴格踢倒在地,宋北辰顺势将他手脚缚住堵上了嘴。
屋子里的人陆陆续续的一散而光,房间中弥漫着浓浓的中药味,皇上闻着这气味呛了一下,扶着**剧烈的咳嗽起来。
听得他咳嗽声音很大,仿佛要将胆汁都咳出来一般。皇后终究于心不忍,走到桌前,倒了杯水递到皇上面前。
“喝口水缓缓吧。”
她声音很轻,仿佛怕惊动了什么似的。皇上顺手将茶杯接过,喂到嘴边,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水顺着喉咙落下,终于将他的咳嗽缓和了些。
他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声音带着浓浓的疲倦,和深深地无奈,“你看,你对我并没有无情至此,为何非要致我于死地呢?”
皇后的身子僵了僵,她菱唇轻咬,凤眸微垂,望着脚尖。
“可我每每想到这些年来,你与我之间竟然没有半点情分,我就很难过你知道吗?”
难过?皇上突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与她从小相识,是她一直执意嫁他,他劝说多次。他从不曾伤害她,这难道不算是他们之间的情分吗?
她稳坐后宫,他从来不曾让她的地位收到威胁,难道不算情分吗?
他摇了摇头,虚弱的声音质问道,“难过,你为何难过?从我遇见蕊儿开始,我就对你道过歉的,你忘了吗?你说没有情分,在你眼底,到底什么才算是情分。”
他忍住又要咳嗽的冲动,狼狈的冲到桌前倒了杯水给自己。他对后宫佳丽,从不贪念,自从蕊儿去后,后宫就犹如狼穴虎窝,他避之不及。却因为身份原因,不得不常常走动。
从一开始,他就已经把话说明白了啊。
“那时候,我和你说,我不会动你,我对一人有情,你若是能忍受我成全你,若是不行,你改嫁我也不会拦着你。第一次,是你迷醉了我,才发生的,你自己做过的事情,都忘了吗?”
他宋蕊儿那时起,他对别的女人再没了半分情分,这些年,陆陆续续生出来的孩子,都是为了他死后他后宫那些女人不至于落得到死都没个人傍身,只能入尼姑庵的下场。
有些嫔妃,他甚至都记不住名字。
一个人的心里住满了,别人无论如何也别想挤进去。
可皇后看不开,她情深如此,想要的是一份能够同样回应她的情,而不是他自始至终记挂着另一个女人。
感情的事情,每个人持有的态度不一样,最后的心态也会大不相同。
皇后不服气,所以她觉得皇上亏欠了她。
“宁知熙,我以为这么多年,我为你生儿育女,你多多少少对我没用夫妻之情,至少也有亲情吧,身为一国之君,你能让我自己的孩子被人调换,还能让我这些年辛苦的付出都成浮云,你真的对我没有半点情分吗……”
说着说着,凤眸中落下清泪几行。泪水悄然的在脸上划过,很快落到地上,再找不到痕迹。但脸上留下的泪两行,却清晰的存在。
她心里的苦,宁知熙永远也不会体会到。
两人从来不曾敞开心扉深谈,又没有**间存在的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