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鞅趁机,忙与另外三女一起将那高女抬到场边,提心吊胆的观看场中的人兽搏斗。
场中。鲜血飞溅。兽吼声、人喊声搅成一片。人兽扭成一团在地上翻滚扑腾。观众早已喊的歇斯里底。不知道过了好久,人的喊声、兽的吼声,才慢慢的止息。人、兽的扭斗,也在场中停住不动了。全场就这么嘎然而静。
好一会,一个血淋淋的人,才挣扎着从猩猩的怀里爬了出来,摇椅晃的站了起来。随着这个人的站起,沉静的场上,又海潮般的欢呼起来。无数个钱币,如下雨似的抛入场中。可班头却象死了爹、娘似的,发疯一样的冲到猩猩身旁,扑在猩猩身上,悲伤的哭嚎了起来。三个伶女这时才猛然醒悟,跑入场中将这人扶了过来,把他放到席上,为这人清洗,疗伤。
卫鞅对这救人的人顿生好感,也走过来察看。
这人约有二十多岁,目秀眉清,一脸斯文,黑布包头,葛襦着身,(葛襦,用最差的布做的平民所穿的短衣,以示出身卑微,状况差)浑身透出股咄人的英气。卫鞅按住要行礼的这个人,和蔼地问他:怎样?
这人裂嘴一笑:没事。
“还没事?十一处伤。有的都看得见骨头了?”
“血差点就止不住呢?”
“大人!你看他屁股蛋子都快成四半啦?”
“死妮子们9笑。还不谢壮士的大恩大德!”
躺在地上刚坐起来的高女瞪了眼自己的三姐妹,一下子就止住了三女的笑语。三个女子忙围着这人致谢。这反倒把这个人羞的满面通红,无所适从的用眼神向卫鞅求救。
卫鞅一下喜欢起这个憨厚的青年来,就笑着替他解围:“小壮士,能不能说说你的来历?比如你是哪儿人、叫什么名子,做什么营生活人,什么的?”
这人倒是豪爽。抖了抖破襦,理了理烂裳,从席上站了起来答道:“华山人。过年满二十了。靠打猎活人。娘生我时,梦见头豹子扑来,就叫我敖豹了。大人!就这行吗”
“我看你不象个打猎的?”卫秧眯着眼睛笑着问。
“咋?我会糊弄大人?不信,大人去华山问问!谁不知我猎户敖豹。”
“好!我相信。不过你这么好的身手,为什么没有从军?”卫鞅微笑的拦着后又问。
“我想当武士。可家里就我一个人。猎早就打厌了,本来在去年就要投军的。可卜师说:要我等一个人,只有跟他才有出息,我就等他呗。”敖豹直言快语的回答。
“真的,别人就不行嘛?”卫鞅觉得好奇,就跟着问。
“不行。去年六月,我到王城。卜师硬拖着我要给我占卜。卜后,他说一年后的六月前十天,就是这个月的这几天啰,在郑,县有人兽斗。观众中必有贵人。到时在人兽搏斗最危险的时候,冲出来搏杀。其武技就会被贵人看中。贵人就要我为当武士。卜师还说,我最差也是个将军呢+军不将军的我到不想、也不懂。我就只想做个贵人的武士,金盔、银甲的执殳守道,多威风!我为等这场搏斗,在郑,县已经转了十天了。嘿,今天真的碰上了!大人!你就是我要找的贵人。收下我吧!”这敖豹说着要就跪了下来,也不管浑身的伤。
卫鞅又惊又喜。敖豹的举止言谈和重泉的夜宿突然使他产生了天将治秦之大任于斯的宿命感。他突然相信敖豹就是上苍给他派来的治秦勇将。想到这,他也干脆:“可以。你起来吧!看你浑身是伤的,疼吗?”
敖豹竟然嘿的一笑,对卫鞅打了个长啸的口哨,一个鱼跃,翻出个漂亮的跟斗后站住。
卫鞅拍了拍敖豹:“好小子!走!”
正在哭猩猩的班头一看外国官要走,丢下猩猩,拦住卫鞅要赏。
卫鞅瞪了班头一眼,掏出半个金饼递给了高女,带着敖豹昂然而去。
卫鞅带着敖豹离开杂耍场子后,很随便的就找到一个栈房住下。卫鞅进了房间,接过热情的栈房伙计递来的水后,就把栈房伙计打发走了。等栈房伙计走了后,他才发现屋里没有敖豹。敖豹呢?他一看:敖豹竟然像个木桩似的站在门口不进来。
卫鞅有点莫名其妙,就喊了一声:“敖豹x来。进来呀,你听见没有?喊你进来。”
山里长大的敖豹,可是从没有见过贵人的,在卜筮的预言灵验后,从卫鞅收下他后,就对自己的奇遇兴奋不已,对身着官服的卫鞅更是万般感激。他自认为在贵人答应收下他时,他就成了武士,所以,他现在就要履行武士的职责,为卫鞅守门。正沉浸在金盔银甲幻想中的敖豹,那里听得见卫鞅的呼喊。只到卫鞅连续喊了几声,他才反应过来。但他还是不敢相信是喊他,于是就站在门口,用手指指着自己问到:“贵人喊我,进来?”
卫鞅被敖豹的行为搞得呵呵直笑:“我不是喊你,是喊那个?你是不是叫敖豹?”
“我是叫敖豹啊。”敖豹还是不明白,就站在门口回话而不进来。
“叫敖豹就进来。”卫鞅发觉这个上苍派给他的武士,武技虽好,人却有点呆傻,干脆就直直巴巴的明喊,免得他听不懂。
正做着武士梦的敖豹,确认是喊他进屋后,就以为贵人改主意了,不要他当武士,就惨凄凄的问:“贵人!你不是答应我了吗?这么,又不要我了……”
“什么?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卫鞅被敖豹搞得莫名其妙。
敖豹胆但却却的问:“你喊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