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道:“说说你吧。听说您在苏联和很多我党前辈是同学?”
尼古拉道:“是,邓希贤,云泽,云润、多松年、康根成、荣照,张锡媛,陈绍禹。一船有90人,好多。邓希贤几个是从巴黎来到中大的。”
国共双方都派遣学生去这里学习。从这里走出来的人很多成为叱诧风云的人物。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来,苏联对待国共双方没什么大的分别,无非是培育两股势力,两面下注。
小路道:“张锡瑗是邓希贤夫人,因为产后疾病,已经去世好多年了。”
尼古拉道:“原来他们结婚了。可惜,这么年轻就去世了。”
小路道:“听说你在俄国经历很曲折。”
尼古拉道:“我那时候曲曲折折,吃了多少苦,就是我父亲在苏联的人质。”说着,尼古拉笑了一下,道:“我是不跟别人说这个的,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跟你说了。”
小路:“听说因为你父亲的缘故,你吃苦了。”
尼古拉:“因为这个,国共分裂,国民党的人都被清除回国。我回国,他们不允许。我的婚姻完了,她和他哥哥回国了。我发表声明和父亲决裂,发表声明离婚。后来,我又去军事学校进修。那时候,身无分文,连乞丐都不如。后来我入党了,因为是人民敌人的子女,是第四类党员。”
冯弗能是冯玉祥的女儿,也是尼古拉,就是蒋经国在苏联中山大学的同学。1925年10月底,他们一同去苏联。次年年底二人坠入情网。
中山大学少数已婚的夫妇档学生,起初被迫分开居住。男生住在中山大学校内,女生则安置在彼得洛夫卡街一个旧俄贵族的宅第。
这是个反封建的时代,所有的婚姻传统都要打破,婚礼?打破!学生们恋爱了就住在一起。男女宿舍相距甚远,如何使得?于是恋爱的学生们想校方提出抗议。
在学生抱怨之下,校方一边开始兴建夫妻宿舍,一边设立幽会室,供夫妻档学生燕好之用;未婚的革命情侣也偶尔利用幽会室谈情说爱。就在这时候,尼古拉冯弗能住在一起。
尼古拉冯弗能小两口经常前往莫斯科的中国工人俱乐部,住在那里。真有意思,两个人的老爹是死敌,打死打活的,拜过把子,但心里从来就没有把彼此当作同盟军,从来就没有。可是他们的孩子却打破封建藩篱,幸福地住在一起。
那里留下了二人美好的记忆。
好日子总是不长久,感情也会因为政治形势而变动。
四一二之后,南京国民党中央训令莫斯科所有国民党籍学生离开中山大学。许多人不知何去何从。8月5日,总共有239名学生获准回中国。他们几乎全是国民党员。
滞留下来的320名中国学生,绝大部分是中国共党籍,其中约有50名属于国民党籍的,决心留在中山大学,这里面有尼古拉、冯弗能和她哥哥冯洪国。
再次年,1928年5月25日,冯氏兄妹终于获准回中国。二人就此离开。尼古拉自从进入军校研修后,不再和冯弗能通信往来。
这一幕不觉得很熟悉吗?现代,多少在学校读书期间卿卿我我死去活来的,只要一毕业,就劳燕分飞,撒有那拉。
小路道:“想知道她近况吗?”
尼古拉:“她最近怎么样?”
小路:“她也结婚了,抗战爆发之前住在南京。抗战后就去了重庆,过很平常的生活。至于在重庆的近况我就不知道了。离开学校后,你在农场,工厂都干过?”
尼古拉:“农场的工作和现在一样,工厂么,那是个重工业工厂。”
小路道:“你知道,你的价值大得很。苏联上亿的贷款,援助,和你有一定关系。当然,我说了你别不高兴,其实,苏联的援助,苏联放你回来,最根本的目的是日本人。苏联想让中国拖住苏联的大部分军力,这样,苏联不会两面作战了。你知道欧洲局势吧?”
尼古拉道:“欧洲不是打起来了吗?”
“是的。”又把欧洲的情况说了一回。
尼古拉听了,半晌不语。
小路道:“中国的前途堪忧啊。你觉得令尊的政府能够让中国独立富强吗?没关系,我今天是个历史学者,你是一个重工业工厂的经理。”
尼古拉听了,不语。
小路道:“令尊的政府能够让中国能收回外蒙古吗?能光复东北吗?能打败小日本吗?”
尼古拉听了,依旧不语。
小路道:“目前,日军对令尊的工作一直不停,叫桐计划,力度在一步一步地加大。令尊也有和日本接触的计划。我党为了阻止令尊,可能要对日寇打一仗。”
尼古拉听了,仍然不语。
小路道:“你不用怀疑,这情报不是偷来的,是朋友告知的。且在重庆,这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尼古拉这次说话了,道:“我不知道是先工作,还是先回去探亲。”
小路道:“我对我的国家很担忧。光听你说你的事情了,我也说一点我的经历。我最初是要投奔令尊的,最起码也可以投奔张学良少帅。我搞到了很重要的情报,觉得以我的才干和热情,总可以为国民政府所接纳。结果却令人失望。这些情报给我惹了**烦,令尊的人暗地里追杀我。”把一些经历说了。
尼古拉道:“是啊,很令人失望。如果可能,我必然为你引见。”
小路道:“以令尊的战略大局观,我最担忧的,是将来的国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