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介石道:“世侄很精干,怎么会进不去政府?他们不会眼界高到那个地步吧。”
林宝亭道:“小侄倒是有一事相求。”
谢介石道:“莫非是要我写个帖子?”
林宝亭道:“是啊,冒昧了。不知道世叔是否为难。”
谢介石道:“台湾倒还有几个熟人,几个日本朋友还在哪里工作。我给你写封信,他们应该不会驳我的这张老脸。不过,我不是官员了,不知道是否会人走茶凉。”
林宝亭站起来鞠躬道:“如此多谢世叔了。世叔大恩,不敢相忘。”
谢介石说写就写,拿出信笺笔墨,刷刷点点,写了两页纸。
小路道:“又老的笔力真不一般,学贯中西,传统的本领如此炉火纯青。我虽然很外行,看又老的书法,却十分舒服。又老的书法,在整个满洲也是数得上的。”
谢介石:“哪里。陆先生看起来却是对书法也是很有造诣的。”
小路道:“造诣绝对谈不上,但是喜欢看,觉得欣赏书法,可以找到心灵的宁静。”
说着说着,说到了书法上。谢介石被小路说的心情舒畅,看着自己写的信,看了几遍,很满意,递给林宝亭,道:“希望这封信可以帮助你。”
谢介石按平时喜欢书法,但其风头被郑孝胥等遗老压住了,根本不得舒展,如今得小路欣赏,如醉微醺。前一段郑孝胥暴毙,大家对书法谈的少了。
小路不失时机道:“又老,如果可以,小子能否请您赐一副墨宝?挂在家里,以为时时欣赏。”
谢介石道:“好。我和你投机。你想写什么?”
小路:“就请又老写您的诗作,便求之不得了。就是那首:春风送我赴天涯。”
谢介石写道:
春风送我赴天涯,
髀肉生时鬓未华,
准拟燕飞先入幕,
不曾虎啸敢为家。
缰名锁利劳人甚,
北马南船客途赊。
万里山河增感慨,
相思无限属蒹葭。
|
离开谢介石家,小路道:“宝亭,你和他都是台湾人,能分析一下他的心理吗?我今天特地前来,就是想感受一下被皇民化后的人是怎么想的。他们的历史观,他们的是非观,到底是怎么样的。这个心结如果不解开,恐怕会成为你的主要障碍。”
林宝亭道:“皇民化?没听说这个词”
小路:“皇民化运动主要在台湾,很早就开始了,这个词明确提出只有几年,大致意思,就是殖民地的中华文化灭掉,改成日本文化,人民改造成日本皇民。”
林宝亭道:“原来如此。是啊。我跟他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们都有日本名字,去日本很便利,加入日本国籍也便利许多,还能享受日本人的一些特权。很多人,他们是得到利益了,他们用清朝替代明朝来安慰自己。”
小路道:“复杂。算了,大街上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地方。咱们再见了。以后台湾见。”
林宝亭道:“好。我们一起光复台湾。”
是的,谢介石很复杂,他对于乡亲很热心,写字不收小路的润笔。同时,他对日本极其认同,丝毫没有做汉奸的罪恶感。也许满洲国稳固后,日本人把那些清朝遗老都拿下来,这才殃及了他,否则,他本人应该还是愿意干下去的。
不一样的是,他是学汉语长大的,但毕竟出身殖民地,精通日语,十分认同日本人的文化,和那些满清遗老不一样。
在诺门坎战役结束后一段时间里,二次世界大战开始了。整个东北没有什么大战。东北联军低调发展,稳扎稳打,目的就是不让日本人过度关注自己,不让日本人对美国和南洋的战斗受到影响。
为了这个,小路把眼光投放到了华北。华北有一场不可避免的战役,既然不可避免,就应该帮助华北获得更高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