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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几个小时,他们追上了一股两千多人的部队。这个部队人手一匹马,艰难地往前走。马驮着很大的架子,上面蒙着苫布,看起来不轻。
就这样走了一夜,天亮的时候,他们进了一个坝子。西南人管山间平地叫坝子,这个坝子里有几个寨子,一条小河从中间流过,水田被整治得十分整齐。
周建初这一队人马进了一个大寨子,伤病立刻被送进了寨子后面的山洞里。周建初也跟着送伤员,进了山洞,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医院很不简单,有不少戴眼镜的大夫,还有女护士。
安顿了伤员,他们这几十个没受伤的也安顿了下来。
中午刚刚吃上饭,覃大哥和一个人来了。看到这个人,周建初等几个人不自觉地站了起来。此人虽然穿着便装,却明显是个大官,满脸笑容,很亲切。
那人笑了,道“大家坐,继续吃。你们守卫桂林,辛苦了,我向你们致敬来了。”
覃大哥道“这是我们的韦司令,来看大家。”
韦司令接过来一个人递过来的一碗饭,和大家一起吃饭,道“今天能见到大家,实在不容易,就在你们脱离阵地的时候,鬼子放了毒气弹。我们炮击的时候虽然炸毁了一批,毕竟还有没炸毁的。我们手里有盘尼西林,可是治疗毒气的药很少。”
众人见长官和大家一起吃,吃的一样,都明白他们是什么人了。
周建初“多谢长官救命之恩。盘尼西林是用黄金换的,真不知道怎么报答。”
韦司令笑道“不用报答我们个人。想报答也可以,不过不太容易。”
几个老兵纷纷道“你说吧,长官。”
韦司令笑道“想报答,就加入我的部队,跟我打东洋鬼。”
众人不语。
韦司令依旧笑道“你们看我不值得信任吗?”
周建初道“值得值得。我听说了,您的部下为了救我们死了好多人。”
韦司令依旧笑道“大家有什么顾虑?”
周建初“我们可是正规军。再说了,将来长官那里如何交待?”
覃大哥道“老弟,你看我们比正规军如何。”
周建初“比正规军厉害。”
覃大哥道“告诉你一句实话,我们司令以前带过几万人,都是正规军。”
韦司令道“没关系,大家再想一想。等一下我们会有人来,告诉大家,我们是什么队伍。东洋鬼打到了我们的家门口,我们能象军阀部队一样,给日本鬼追着跑吗?”
覃大哥道“日本鬼强暴妇女妇女,烧屋,杀人,什么都干。前几天我们再全县打游击,救了一个寨子。拿个寨子有个乡亲,他老婆给四十几个日本鬼强暴妇女死了,还有一个,他老婆被日本鬼强暴妇女,还让随军的台湾挑夫强暴妇女,最后弄死了。”
大家都很义愤。有的家里吃过日本鬼的亏的,不禁勾起往事,有的哭泣,有的愤怒。
覃大哥道“大家不要想长官那里如何交代了。桂林城防司令韦云淞早就带人突围走了。31军军长贺维珍也率领少数幕僚逃了。还有,桂林防守司令部参谋长陈继恒,31军参谋长吕旃蒙,170师副师长胡原基以下官兵两千多人阵亡。131师少将师长阚维雍目前下落不明,有人说他自尽,忠烈殉国。加上民团,我们差不多死了四千人。剩下的一万人被我们营救出了七千多,其他的可能都被俘虏了。”
周建初道“韦司令,我想问个问题。”
韦司令“一看你就是个学生兵。说吧。”
周建初道“你们有这么多军队,为什么现在不去打东洋鬼?”
韦司令听了,呵呵大笑,道“想看我们打东洋鬼?跟我干,不出三四天,你就知道了。我们到处骚扰,他们就不敢乱走,不敢胡乱抢粮食。我们再组织百姓,把粮食藏起来,人也藏起来。让他们没有吃的。然后,我们等在路上,打死他们。这就是群众战争,这就是游击战。”
大家休息后继续前进,周建初他们着一队人走到了下一个寨子。在这里,他们看到了几百个从桂林战场上救出来的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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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大家都被告知,柳州也失守了。
老兵说,军队每天晚上吃晚饭要开会,有的时候是宣布决定,有的时候是宣讲形势,有的时候是学习唱歌,多数时间学习文化。
今天晚上有大事,取消了文化课,宣讲形势。团参谋长给大家宣布了柳州这件事。
具体时间是11月10日,日军第十一军第三师团开始攻击柳州。
凌晨,日军第3师团第34联队与第104师团第161联队第3大队攻占柳州飞机场。美国陆军航空军支援战机30架及桂林机场遭日军击毁。
下午突入柳州市内。第26军奉命以桂林情况不明,应避免无谓牺牲为由向西撤出。一个营在柳江北市区与日军发生巷战,全部阵亡;两个营在破坏仓库时陷入重围,损失重大。11日,第4战区以桂林陷落,柳州已无固守之必要为理由,令各部向西转移,战斗结束。
张发奎的部队向南宁百色方向撤退。
次日,民团带着溃兵就转移了。看得出来,部队在逐渐向西北方向运动。后来十几天里先后住了七个地方。每一天,大家除了养伤,还有人来教文化课,讲战争形势,讲道理。晚上还唱歌,看戏。
很快,大家就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