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民妇以为千庄主所言甚是。”程小野狡黠的眸子眨了眨,“您是国之君主,万人表率,东祁千万子民的偶像,您的一言一行更是代表着东祁国的体面。而千庄主来自民间,您在大殿之上厚待千庄主,便是对东祁百姓的厚爱。然,礼部尚书作为您钦定大员,在朝堂之上不思君意,不念君心,刻意刁难行千庄主的行为,便是藐视君王。如此罪责才打三十大板,我这是为尚书大人偷着笑呢。”
皇甫景听完,一张脸五颜六色变得很精彩。
想罚程小野,她前面说了,他厚待千夙便是厚待东祁百姓,而她也是东祁百姓,若打了她便落下个厚此薄彼的名声。不打吧,这肚子里的火一层层的往上蹿!
五指攥的咯咯响,皇甫景咬牙切齿的道:“程小野,你说礼部尚书藐视君王,你倒是给朕说说,朕该怎么罚他。”
“东祁律例赏罚分明,小野不敢多言。只不过……”她一句话把自己择干净,又似笑非笑的睨了大理寺卿一眼,欲言又止。
大理寺卿便是刚才附和户部尚书先平民情之人。
皇甫景脸又黑了黑。
这年头的刁民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一个个的都想气死他!
“不过什么,你给朕从实说来!”
大理寺卿被程小野瞅得冷汗直冒,皇上脸色又那么难看,他哪还敢等着程小野开口。
程小野这边手刚抬起来,他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皇上,臣冤枉,臣并没有藐视君王,更没有在大殿之上为难千庄主,请皇上明察啊!”
“朕何时有说你藐视朕了?”皇甫景气恼。
外人不让他省心,自己人还让他添堵,估计他是东祁史上最悲催的皇帝了!
“皇上,”程小野接过了话茬:“大理寺卿负责审定各种法律,复核各地送审的刑名案件,当是对东祁律例最为了解,也是执掌最熟悉的。方才您问民妇该如何处罚,民妇以为,此事当由大理寺卿加上说明最为妥当。”
方才听他们小声嘀咕时有人叫他大理寺卿来着。
大理寺卿闻言,顿感不妙。
打礼部尚书三十大板是皇上定的,他若是说少了,便是损了皇上的颜面,同时又得罪了礼部尚书一脉。若是说打得重了,看大殿之上这两人,必定要找他麻烦。
真是左右为难!
“报……”
正在大理寺卿左右为难不知如何开口之时,一道洪亮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手持令旗的将士从大殿外跑进来,往堂前一跪,“皇上,大事不好,裕州、岭南、闵项三地灾民见朝廷迟迟不去赈灾,发动暴乱了!”
“什么?!”皇甫景一急,手直直伸向前方,“现在情况如何?”
“暴民围堵了州府衙门,要强行进入州府粮仓开仓放粮,州府卫兵已开始镇压,但暴民太多,州府怕是维护不了多久。”
前面两国交战,后面百姓抢粮,真是个多事之秋!
皇甫景既抽不出人马前去平定暴乱,又暂时拿不出银两,只好将目光望向千夙:“千卿,灾区百姓之事,还要烦劳你为朕分忧了。”
“造福百姓,千某自愿为之。”言外之意,做这些事并不是为了你!
可想而知,这位高高在上的君王听完又窝了一肚子火,但却又不得不维护表面上的平静与客气,“那千卿打算何时动身呢?”
殿上大臣们再度被皇上的态度骇到。
“如此,千某便告辞了。”连告退都不说,直接用告辞的。
语毕,起身便向外走去。
走了几步,见程小野没有跟上来,他汀着步,回头揶揄道:“你不走还在这里作什么?等着东祁皇陛下请你吃饭么?”
程小野被他噎住,支吾了半天没答上来。
“走啊!”千夙语气虽冷,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切。
“哦。”程小野脑子有些犯懵。随着他走了几步,又觉得哪儿不对,扭回身朝皇甫景福了福,“民妇告退。”又转回来小跑着追上千夙,跟着他往宫外走。
大殿门前,又传来千夙清冽的声音:“东祁皇,
三日之内,千某定会将赈灾银两送到灾区。”
说罢,与程小野一起消失在殿外。
“皇上,这,这……”这也太嚣张了吧?
方德兰花指指着千夙与程小野的背影,气得说不出话来!
“等平定了北境之乱,看朕不抄了他的九华山庄!”皇甫景喘着粗气,一字一句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一样,“纪沣!”
禁军统领纪沣从边上站了出来:“臣在。”
“朕命你去盯着他们二人,他们二人何时去灾区,都带了什么去了,到了灾区又干了什么,记得清清楚楚的回来报给朕!”
“是,臣这就去办。”
纪沣领旨,正欲告退,倏的皇甫景长身站起来,一脚踢翻了前面桌案,“派人去查九华山庄的底细,朕要知道这个千夙到底是干什么的!”
“臣遵旨!”
大殿之上皇甫景再发雷霆之怒,宫墙外,千夙却是一身轻松。
“你当真要去替东祁皇整治蝗灾?”千夙倏的汀着步转回身,一直跟在他身后紧追慢赶的程小野差点撞进他怀中。
粉饰太平的咳了咳,“倒不是为了帮东祁皇,我是看不下去那些百姓枉死。”
“看不出来你倒还好心。”千夙揶揄,眸光中带着七分好事三分嘲弄,“既然如此,那明日我便带你一起出发,说个汇合的地点罢。”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