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龟兹,在场之人拒非常震惊,但还是没有人冒然起哄指责木叉毱多。
素来很有修养的住持成为了无赖,其所作所为羞辱的不仅仅是他个人,而是整个龟兹国,以及这里虔诚向佛的僧众们。
毕竟公理自在人心,有一个人看不下去了,这个人就是龟兹国的王叔智月。西域佛教国家中的王族出家非常普遍,智月在佛学上有着很高的修为,所以他也参加了这次会见妲。
由于世俗和沙门的双重身份,智月地位实际上要比木叉毱多更高,所以智月没有给木叉毱多留面子,他对经论也素有研究,于是当场指责道:“住持请自重,玄奘法师的话经书里面确实有。窀”
“怎么可能?取经来校验!”木叉毱多还是不肯认输,为了挽回败局,竟要求把经书拿出来核对,他的弟子们在藏经阁忙碌了一阵,取来书交予住持,结果经书之中果然有玄奘问得那句话。
铁证如山,木叉毱多汗颜不已,他只得无奈地自铺台阶叹道:“唉……老了,真是老了,什么都记不清了。”
这场辩经就此结束,因为和气全无,所以唐僧随后便匆匆言别。
在回走的路上,孟赢溪见唐僧并不高兴,于是用孟斐斯语问:“玄奘,你和这个木叉鞠多三言两语过后就吵得脸红脖子粗,到底是在争论些什么?”
“佛经。”
“哦……与我猜想的差不多。”她故意笑道,“是你赢了吧!”
“对。”
“那你为何还挂着一张苦瓜脸,臭摆相给谁看呢这是?”
“苦瓜脸……臭摆相?!”唐僧被逗笑,“你这妖精的语言好个丰富,经常叫人措手不及。唉……说实话,我赢得并不光彩,是取了巧的,另外还有运气的成分。你说我挂了张苦瓜脸,没错,确实如此,因为我感到自己的佛学不精,而责任却越来越大了。”
“去……”她使出坏笑,“你这种人真是少见,好歹也享受一下胜出的滋味嘛,谦虚好无聊啊!尤其是在庆祝的时刻。”
唐僧偷偷抿嘴闷笑,没有再接话。
由于大雪封山,玄奘不得不在龟兹停留了两个多月。在此期间,玄奘一行在龟兹境内四处游历,一边了解当地的风俗民情,一边尽情领略龟兹独特的音乐艺术。
出于多方考虑,玄奘还经常前去阿奢理儿寺探望木叉毱多。当然,玄奘并不是想用胜利者的姿态去羞辱木叉毱多,而是觉得木叉毱多二十多年的佛学修为摆在那里,总有值得学习的地方;另外,他也想通过与木叉毱多的谈话更多的了解天竺以及沿途要注意的事项。
成功者保持谦逊之心固然不易,失败者保持平和之心更难。辩经的惨败显然给木叉毱多带来了巨大的心理阴影,这位高僧不但一改往日倨傲的姿态,再也不敢倚老卖老,踞坐不起。
畏惧的心理令木叉毱多片刻不得安宁,可以说是一蹶不振,就连面对玄奘时也变得恭恭敬敬连坐都不敢坐,甚至有几次故意避而不见,还私下告诫自己的弟子,说这个从中土来的僧人不好对付,他如果前去天竺求学,那里差不多年纪的人当中恐怕没有人是他对手。
一句话,木叉毱多对玄奘是又害怕,又佩服。
这一场辩经的大胜让玄奘名震西域,然而在他看来,这只不过是西行途中一次小小的考验。迷人的龟兹古国没能减缓玄奘西行的步伐,一日不到印度,他的脚步便不会停下。在经过两个月漫长的等待和休整后,春风吹散了天山的冰雪,也为玄奘化开了前方的道路。
横亘在玄奘面前的,便是那座美丽神奇而又令人望而生畏的自然杰作——天山。
冬去春来,冰雪消融,玄奘一行再次踏上了茫茫西行之路。苏伐勃鴃送了许多的驼马及力夫,并亲率僧俗等至城外送行。
丝绸之路在西域境内分为南北中三条路,玄奘现在走得就是中路,即沿着天山南麓和塔里木河北面的平原往西前进。
有了天山冰雪融水和塔里木河的双重浇灌,这片东西走向的狭长平原就成为南疆地区最为富饶的地区之一。但是西域的平原和中原不同,它并不是由完整的可耕种土地或草原牧场,而是由大大小小的绿洲或河谷组成,哪里有水源,哪里就有人聚居;哪里有河流经过,哪里就能孕育出文明和国度。
因此,即便是富饶繁荣的龟兹国,其周围也是一片人迹罕至的荒漠,而绿洲国家之间的这些荒漠,就成了西域马贼强盗盘踞出没的最理想场所。
西域民族众多各派势力犬牙交错,大多数绿洲国家只能维持辖境内的和平安定,对周边地区大多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这就给长途出行的商队旅客带来了很大的危险。
为了保护财货、免遭杀身之祸,人们在穿越西域时往往结伴而行,一边雇用护卫和刀客沿途保护,一边找熟悉当地环境、而且与马贼强盗有“交情”(很多地方的强盗都是闲则为民,出则为盗)的人来充当向导,尽可能的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玄奘没那么幸运,在离开龟兹两天之后,马队就在盆地里遇到了一伙马贼。
悟空用刚学会的高昌语喊道:“停止前进,大家小心,我们的北面出现了大队的人马。”
所有人都停止了脚步,默默地等待。
“听动静,对方有数百人马,哦……不对不对,我再听听看。”悟空再次开口,“对方有数千人马!”
“悟空师父,你能看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