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几个字如一丝暖流般的流入了太上皇的心里,依稀可见太上皇双眸中有一丝泪浸,越来越模糊“谢谢……谢谢,有了你的原谅,我就可以有面去见你的姑姑容儿了。”
她走出了太上皇的殿,恨一个人容易,原来原谅一个人也是这么容易。
当她关上殿门,抬头之时,还是那一抹玄衣素冠的身影,他也正望向她这里
她迈着步子迎上他“你怎么还在?是不放心我,还是不放心太上皇。”
他伸手拉着她的手,这一次,她没有闪躲,任他牵着她,两人并肩走着,声音低沉“你不再恨他了?”
她微微抬了眸,从他侧颜望去,只觉得他与太上皇还有几分相像,声音淡淡传出“从我入殿去见他的那一刻起,我就恨不起来了,他是父皇,也是我儿女的皇爷爷,我不能恨他一辈子。”
他突然顿住了步子,面向她,眸中闪过一丝痛意“谢谢你。”
她见到了他痛后的欣慰,她微微勾唇“你应该谢你自己。”
出了太妃娘娘的头七,宫中也渐渐恢复了一丝生气。
而三王府的三爷却病倒了,这一病便是不起,也许太妃娘娘的死对他来说是人生最大的打击,他没日没夜的守在母妃的牌位前,一直以为他们母子之间没有太多的情感,伴着太妃娘娘的离世,他才显露了自己最悲痛的一面,郁积于心,不堪重负,终至崩溃,他在牌位前就这样倒下了。
她匆匆的赶至三王府,浓重的草药味弥漫,下人们垂面低声,丫头正边红着眼熬药,蜜儿与阳春守在端木辰轩的身边照顾着。
“见过皇后娘娘”
“都起来吧。”
端木辰轩半卧在塌上,脸苍白如纸,两腮无肉,瘦削凸现眼睛尤其的大,眼中没有焦点,呆呆地望向这边,好像在看着她,其实她知道,事实上,他谁也没看,他的眸中似乎想试图一直保留着太妃娘娘的身影。
一旁的阳春间断的咳了咳,又抹了抹泪“姐姐,三爷他……”
“太医如何说?”她紧着阳春的手,这才多久时间,阳春竟消瘦成这秀模样。
“太医说三爷郁积于心,只要按着太医的吩咐喝药,三爷便会无事,可是三爷却执意不肯喝药,我现在真不知如何是好?”阳春苍白着面容说,想必为了端木辰轩的身子,她也是尽了全力。
“娘娘,你劝劝三爷吧,蜜儿知道三爷最听您的话,只要你劝他,他一定会喝药,一定会振作起来的。”身边的蜜儿扑通一声端着药的跪在了地上。
九儿看着蜜儿,已不复是当年那个倔强小脾气的丫头,如今身为三爷的妾室,身为这一府院的主子,倒是越发有些沉稳,以前还认为她的出现,会令阳春的日子不好过,现在在她看来,蜜儿其实与阳春一样,都是一心一意待端木辰轩好,都深深的爱着端木辰轩这个人。
太妃娘娘的眼光从来不会错,她让端木辰轩娶蜜儿,肯定也是如她当初看重阳春一样,太妃娘娘也是看中了蜜儿对端木辰轩是一片痴情。
九儿伸手从蜜儿的手中接过汤药,还将她扶了起来,而后扬了扬手“都退下吧”
“是”
待殿中所有人都退下后,她从屏外绕到他**前,轻轻的坐在他的身边,抚上了他的手“三哥,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听话,起来喝药行么?”
端木辰轩依旧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却不一句话也不说,眸中看不到任何的情绪变化。
她心下一横,将里的药,放置一边后,眸光直直的绞着他“你以为你不喝药,半死不活的躺在**榻之上,母妃就能活过来么,母妃己经走了,己经走了。”
她的泪水噙在眸中,就在她扬声说出母妃己经走了的那一刻,再也止不住了,可是躺在**榻之上的端木辰轩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轻轻的为自己拭去眼角的泪水,颤音又开了口“端木辰轩,你真是个全天下最不孝的儿子,母妃她老人家活着的时候,你天天与她呛嘴,埋怨她老人家,现在她老人家走了,你就只知道在这里伤心难过,就连她老人家的头七,你也不露面,你现在这副模样是做给谁看,做给老天看么?你这样做,老天又会还你一个母妃么?”
端木辰轩眸光开始涣散,而此时的她却没有看到,泪水己经模糊了她的眼,她又接着开了口“我……我一直以为当今三王爷端木辰轩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男子汉,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他都会以他个人的方式去面对,我还深深的记得,在我最伤心,最难过,最迷茫,抱着必死之心的时候,你曾问过我,我若是死了,你该怎么活?可你现在呢?你半死不活的模样,让那些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他们该怎么活?你令我实在是太失望了,若是母妃还活着,她一定又会为了你犯咳,又会为了你伤心难过。”
这一次,端木辰轩的手有了一丝异动,就连眸中好似有了一丝波动,是一丝泪浸,很快,很快,就滑过他的眼角,滴落枕头之上。
她知道她的话撞进了他的心里,她轻轻的伸手拭去他眼角的泪水,声音缓和下来“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