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崇绪帝的仙逝,新帝登基的消息传到齐云山庄的那一刻,天竟下起了鹅毛大雪,半柱香的时间,便让整个齐云山庄成了一片素裹。
一道若隐若现白衣身影静默在树下,没有人知道她的心里在想着什么,只闻到点点雪花的味道。
紫絮轻步走上来,踏着雪的声音让九儿渐渐恢复了一丝思绪“新皇的登基大礼……应该很盛大吧!”
紫絮在离九儿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渐渐收紧了双手,眸光却停了九儿那道落寞悲凉的身影之上,抿了抿唇“新皇是天之娇子,天命所归,文武百官无一不服。”
“那就好,这浑小子也算继承了他父皇的血统,将来定会如他父皇一般心怀天下,得民心,必能手握天下,做一代明君。”九儿眸间一笑,笑容却不达眼底。
一片白茫茫之中,只觉得九儿眼角的皱纹在刻间渐渐加深,仿佛老了好几岁,皱纹下的是心酸,是悔恨,是悲凉,是凄美,是心碎。
紫絮眸光依旧不离九儿的背影,心下似乎在盼着她能够转身一看。
两人沉默了片刻过后,紫絮又开了口相问“娘娘就不想问问太上皇么?”
“太上皇?”九儿神情有了一丝恍然,顷刻间,唇边自嘲一笑,笑得那么凄凉悲痛“对哦,我都差点忘了,他一手扶持这浑小子登上帝位,自己却偷懒,逃之夭夭,这一逃,他还真舍得,逃得如此之远,天隔一方……黄泉。”
紫絮没有再接话,只是从衣袖之中取出一封信函,走上前来,伸手递至九儿的面前“这是太上皇临走之时,强忍着一口气,深夜凌墨将最后想说给娘娘听的话,全写在了这封信里。”
树下的九儿颤抖着手接过紫絮手中的信函,没有第一时间打开,而是紧紧的持在了手中,唇齿也在微微的打着颤。
紫絮没有再多言,眸光沉重的转身便离开了。
空中的雪花一片接一片的落至九儿手中的那封信函之上,一瞬间,都快将她手中的信函给染上了一层白,可是站在雪地之中,顶着寒风与飞雪的她就是没有勇气打开来一看。
他走了,他真的走了,这些天她反复的问自己,可是答案还是他走了。
是她,是她逼死他的,如若她没有离开,如若他没有给她三年之诺,他就不会燃尽生命,他就不会这般狠心的只给她留下这一封薄薄的信函。
突然一阵风猛然的从她的身边拂过,她的脚下一个晃动,手中的信函随风飘起,竟落在了那一棵被雪覆盖的枯树之下。
她快速的迈着步子,踏入深雪之中,一步步艰难的走向那封信函,老天爷己经带走了他,她绝不能再让老天爷带走他唯一给她留下的信函。
信函就在她一步之遥,可是她却没有迈过去,深深的栽入了雪中,她费力的昂起头,伸出冻得通红的手,在那一刻,她只想拾起那封信函。
她趴在雪地里,紧紧的抓着那封信函,唇边一抹笑泛起,笑容慢慢的竟化作了一丝抽泣,抽泣声越来越大,直至她再也挺不住了,紧紧的闭上双眼,抿唇捧着那封信在雪地之中嚎啕大哭起来。
她真的一点都不坚强,这三年以来她每天都泪湿枕头,从梦中哭醒之时,屋里留给她的还是冷清与悲凉。
哭声伴着她所有的思绪,阵阵哭响了整个齐云山庄,这些天,这段时间所压制的那些情绪一拥而上,泪水己再也止不住,如决堤般的落入雪地之中,化开了一片雪。
直到她雪的味道之中闻出一丝熟悉的味道,她止住了哭声,不敢相信的睁开了眸,雪地里竟站着一双熟悉的黑色的鞋子,她屏住了呼吸,僵持着身子,不敢抬头看。
直到眼前伸来了一双温暖的大手之时,她的眼波怔怔一动,手掌上的茧,一条一条也是那么的熟悉,她微微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抚上那一条条老茧,手上一紧,她整个人从雪地之中窜了起来,投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不敢呼吸,不敢说话,不敢伸手去触摸,她害怕自己这一动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给你的信涵,为何不看?”怀里的声音很熟悉,熟悉到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突然温暖的大手离开了她的手,从她的手中将那封信函夺了过来,她猛的一惊,伸手去夺,手上一紧,大手环包住了她冻得通红的玉手“还是这般不老实。”
她泪光盈盈,即使眼前模糊不堪,头脑被伤感的情绪充滞,但她极力的克制自己睁得大大的仰望着给她温暖的这个男人“是你么……真的……是你么?”
有太多不敢相信,有太多的欣喜,也有太多的苦涩与害怕,她苦为何他没有死,却要让她这么伤心,她害怕的是,他的出现是短暂的,待她眨眼之间,给她温暖的这个男人就会在她的眼前消失。
熟悉的面容,熟悉的温暖,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气息,只能是他。
在见到她为了那封飘逸的信函不顾一切的在雪地里大哭的时候,他的眸中早己积满了泪,可是他却强忍着不落,的伸手轻抚着她的泪颜,一滴一滴的为她拭去“三年之诺,我做到了。”
“嗯”她洒泪点头,紧紧的拥在他的怀里。
他的下颌紧紧的顶着她的头顶,面上轻轻展出笑颜,唇畔却迅速被泪水染湿“早三个月前,三哥来找你,他说当你听到我一病不起的消息之时,你竟一滴眼泪都没有流,是不是想等我死了,你可以流个够。”
她拥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