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依敏哆哆嗦嗦地站起了身,说不清此刻的感受。
她以为能马到功成,从而改变自己的命运,没想到连七王爷身边小小的侍卫都斗不赢。
虽不甘,到底保命要紧。
她低着头乖觉地引着夏莫然继续往前走。
冥兰见状又退至暗处。
夏莫然却朝着不知名的方向诡谲地笑了笑,既嘲讽,又怜悯。
躲在隐秘处的绿芯便如见了鬼般,忍租叫快速地跑开。
直到回到郭赟的帐子,才慢下步子,稳了稳心神,问守在一旁的夏玉然道:“大王和公主醒了吗?”
夏玉然看着她手中面上泅了水印的铜壶,目光微闪,勾唇笑道:“起了,绿芯姐姐快进去吧,免得水冷了公主不高兴。”
绿芯侧耳听了听,果然听见帐篷里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她感激地朝夏玉然点了点头,掀了帘子就进去。
大草原上严冬比较冷,但上流贵族的帐篷里都会放上几个炭盆,坑下也烧着炭,还是比较暖和的。
绿芯进去时,郭赟正穿着肚兜服侍着老夷王穿衣服,帘子掀起时带起的寒风,让两人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的气息。
绿芯瞬间脸涨得通红,手中的铜壶差点没拎得住。却不敢再退出去,低眉顺眼地立在一旁。
老夷王眉头不可避免地皱了皱。
待他穿戴整齐,郭赟便吩咐绿芯倒水。郭赟又亲自服侍着老夷王穿戴完毕,恭送他出去。
“哈秋!”吹了两次冷风,郭赟不可避免地打了个喷嚏。
绿芯忙手忙脚乱地去拿狐裘,可还没披到郭赟的身,便被她反手打了一巴掌。
从小到大的情分,绿芯实在没想到主子竟然这么打自己的脸,特别是夏玉然已施施然地走了进来,泪珠便含在了眼眶里。“秀……”
“没有主子的吩咐,谁让你进来的?”郭赟恨声道。
绿芯瞥了眼置身事外的夏玉然,心中又气又酸,但看到主子露在外面肌肤上的青青紫紫,只能把这份酸涩咽进了肚子,跪下道:“是奴婢的错,公主息怒。”
郭赟发泄了一通,怒气消散了不少,人也像抽干了似的倒仰在炕上。
夏玉然笑着上前道:“公主今天还要参加宴会,不如让奴婢使人再去打些热水来,好好地泡一泡澡,疏散疏散筋骨?”
郭赟坐起来披了狐裘大衣半躺在炕上,点了点头道:“难为你想得这么周全。”
夏玉然说着“原是奴婢应该”的话,撩帘出去,姿态放得极低。
到底情分不同,郭赟看着泫然若泣的绿芯心生不忍,招手让她前来,摸着她被打的脸庞说道:“我心情不好,你别放在心上,只不过老夷王阴晴不定,我又是半路来的和亲公主,没有孝顺长辈、教养子女的情分,你也要注意些才好,你若有个好歹,叫我怎么办呢?”
言语间十分的依赖。
绿芯见她说着说着伤心地哭了起来,不想再拿夏玉然坑她的事烦她,便陪着一起哭起来。
站在帐子外听了一会壁角的夏玉然,听到主仆俩压抑的哭声,讥诮地勾了唇。
担心哭久了落了痕迹,郭赟和绿芯渐渐收了眼泪。
绿芯忙把打水途中看到夏莫然的事说了一遍。“公主也别竟信夏玉然的话,她从主子混成了奴婢,还不知道怎样懊恼呢,对七王爷当然恨得半死。奴婢看那萨侍卫根本就不像夏府的四秀,萨侍卫若穿上女装怎么也得倾国倾城吧?奴婢可听说那夏家四秀容貌普通,怎么可能是同一人?公主只看到萨侍卫小意温柔的模样,根本就没有见到她对那女奴凶狠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侯府的嫡秀。可惜奴婢离得远,没听见他们说得什么。”
咋听到“萨侍卫”三个字,郭赟还是止不住一阵心跳擂鼓,然后脸上露出晦涩的光来。
老夷王再如何雄健如鹰,那也是几十年前的老黄历,甚至昨晚与她圆房时,都显得有些心力不济。
比起年老体迈的老夷王,她当然希望萨侍卫是男人,至少还有个念想。
可若她真的是夏莫然假扮的,那夏玉然的提议她必会照做,没道理她已经悲苦如斯了,夏莫然还情节恶劣地来惹她骗她。
“这事你别管了,若有心,你就多注意着些七王爷那边。”郭赟挥手道,神情间有着不容拒绝的执着。
绿芯则显得忧心忡忡,比起对夏家四秀莫名其妙的仇恨,她更希望主子能安然无恙地活着。
萨侍卫真是夏家四秀又如何,扛不住她有权倾禹陵的七王爷罩着,威震赤夷的老夷王都对他莫可奈何,主子还能拿鸡蛋与石头碰么?
还欲再劝说,夏玉然已指挥着两个大王妃拨过来的女奴把木桶扛了进来。
绿芯两人伺候郭赟沐浴不提。
且说老夷王出了郭赟的帐篷便径直往大王妃那里走去,老夷王和大王妃感情好,就算他宿在最得**的楼羽王妃的帐篷里,隔天一早都会去大王妃那里用早膳,因此没人觉得他这么做有什么不妥。
“大王妃,大王来了!”
大王妃听到外面婢女的通禀,脸上一喜,身子挪了挪就想迎上去,但想到自己的丈夫昨晚宿在比女儿还小的怜淑贵妃那里,又气不打一处来,重新坐下,且把脸侧向了一边。
伴随着一阵冷风,老夷王走了进来,目光首先落在正襟危坐的发妻身上。
他嘴角翕了翕,刚想讲些软话哄她开心,旁边早已候着的大王子耶律穹,二王子耶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