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夏莫然推迟,大王妃那张染了风霜的脸上便露出满意的神色来,还破天荒给她扬起了一个笑脸,夏莫然越发肯定这事透着古怪。
大王妃再如何忌惮郭赟的年轻貌美,也不该在使团还未离开赤夷的情况下,明目张胆地不顾她的死活。
换种说法,就算赤夷准备和宇文谨翻脸,但禹陵的余威还在,他们要想王位做的安稳,与宇文奎打好关系必不可少,郭赟既是代表禹陵,那就得敬着供着。
夏莫然虽然心中奇怪,但显然现在不是探寻的好时机,而且幕后之人既然利用郭赟来牵制自己,必定不会让她轻易死去。
她需要和宇文谨碰个头,再来决定如何救郭赟。
正想寻个借口退下,默不作声跪在一旁的夏玉然却膝行几步,朝老夷王说道:“大王,这个侍卫就是夏莫然假扮的,我和她是姐妹,对她的声音动作最是了解。在禹陵王宫时我亲耳听到有人说她与解毒圣手交好,当时我给她下mí_yào她也不怕,他们都说解毒圣手把燕回的引蛊虫给了她!而且太医明明说她和樊贵妃的婢女中了生死同心蛊,后来却得知她把那婢女身上的生死同心蛊转移到了七王爷身上,所以引蛊虫定在她手中无疑。大王,她是不是夏莫然你只要让人扒了她的衣服便知,只要救了贵妃娘娘,楼羽王妃也就能得救了啊!”
语速又快又急,就怕老夷王放走夏莫然似的。
夏莫然气笑了,没想到她到现在还死不悔改。
只不过夏玉然是无利不起早的人,一次次与人合谋暗害自己,也是因为能借此往上爬,现在樊贵妃死了,孙素雅远在禹陵鞭长莫及,又有谁拿什么名利引诱她如此罔顾性命也要和自己作对?
思绪间大王妃已气得甩了夏玉然一个巴掌:“贱婢,你以为你是谁?敢如此自作主张!”
窗户纸被捅破,剩下的只有兵戎相见了。
不过夏莫然也从夏玉然的话中得知了她想要的信息,楼羽王妃,英雄难过美人关,没哪个男人能例外。想必给郭赟下蛊毒的人用楼羽王妃来逼迫老夷王,这才让他等不及明天的狩猎。
夏莫然此时才想到老夷王对雅格公主的不同,老夷王对其她女儿也都关切和善,看着**溺万分,但只有对雅格公主才多了几分人气,像是平常的父女,而不是只当棋子看待。
这两天的宴会中,那位楼羽王妃始终没有露面,说是病了,想必幕后之人早有预谋。
而夏玉然被大王妃打了一个巴掌,丝毫没有恼怒之色,她关心的只有夏莫然,见老夷王没有动作,她爬起来便向夏莫然扑去:“夏莫然,我让你再装!你不是很关心郭赟吗?如今她生死未卜,你为什么不救她?当初你对冯嫣可不是这样的!”
夏莫然讶然,没想到她还有几分了解自己,不过既然知道自己护短,也应该知道自己睚眦必报,自己已经放过她两次了,一二不过三,这次无论如何都不会善了!
她一面躲避着夏玉然想要扯她衣服的动作,一边讥诮道:“我对嫣儿好,那是因为她本性善良,郭赟应该知道你的谋划的吧?既然她有心要害我,我又何须在乎她生还是死?我很好奇谁又哪什么侧妃之位引诱了你,让你连姓名都不顾了。”
既然已经捅破,她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
夏玉然没想到她根本就不想救郭赟,心里又急又气,怨毒的话便说出了口:“我不需要做什么侧妃,你和商桂花如此对我,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夏家的人通通去死!”
没想到她的目的竟是老夫人和夏家,她要报复!
夏莫然心中一惊,目光陡然间变冷。
老夷王没想到姐妹俩当众掐架,大王妃却吓得花容失色,尖叫着就要喊人。
老夷王气得怒骂:“两个蠢妇!”
是怕动静太大惊动了宇文谨,惹怒了背后之人,于楼羽王妃不利吧。
夏莫然讽笑两声,不再准备粉饰太平,也停止了与夏玉然猫捉老鼠的游戏,袖中飞鹰爪飞了出去,只见银光一闪,夏玉然被捆了个结实。
夏玉然看到那尖利的爪子,似乎想起了红夙当初的死状,抑制不住心底的颤意喊道:“大王、闵长老,还不快帮忙抓住她,否则七王爷进来,你们再想拿到引蛊虫就难了!”
夏莫然见夏玉然喊角落阴影里的人,心中一凛,她刚才就觉得怪怪的,如今听到夏玉然的称呼,不由得恍然大悟。那人装成随从的模样,可贵妃的帐子,如何能让男人随意出入?且他十分瘦弱,与赤夷男子的人高体壮截然不同。
闵长老……那可是燕回高层的称呼,呵呵,踏破铁鞋无觅处,她和宇文谨还想着如何抓住这个搅事之人,没想到如今得来全不费功夫!
本来极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人听到夏玉然的喊声,不得不抬起头来,果然符合夏莫然心中的构想,五官长得十分细小,一看就是阴险狡诈之辈。
他首先看了看夏玉然,豆眼中闪过懊恼,想必依着他的计划,是要等夏莫然拿出引蛊虫救郭赟时,趁机抢夺的。
只是夏玉然说的也对,既然事情已到了这一步,趁着宇文谨还没有出手,先抓住夏莫然,胜算更大一些。
不过当他对上夏莫然眼中的冷意时,心头顿觉不安,而后者已用掌刀劈昏了夏玉然,那空了出来的飞鹰爪像游龙一般向他袭来。
一切都发生在电石火花之间,夏莫然速度快得惊人。
闵长老额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