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颖深恨,触及杨秋彤讥笑鄙夷的目光,气得更加两肋生疼,差点闭过气去。殷莲那贱人当真那么好,自己只不过打了一个像她的女人罢了,赫连雄就拿自己当仇人般看待,真是好的很!
偏巧杨秋彤惊呼一声:“夫人您没事吧?都是属下的错,还您和宗主生了龃龉。”脸上懊悔无限,哪还有刚才的得意与鄙夷?变脸比翻书还快,唐颖只觉喉咙口一甜,生生被气得吐出一口血来。
赫连雄今天本也是心绪不稳,只刚才杨秋彤和他在一起讨论的便是殷莲,为她求情,说她只不过早年爱而不得,因爱深恨,冲动之下才嫁给了赫连胤为妻,处处与赫连雄为难。赫连雄早便知晓自己真正的心意,听了这番话如何不心旌荡漾,悔不当初?杨秋彤又有意无意说是唐颖破坏了两人的婚事,再经唐颖这么一闹,赫连雄不发作才怪。
只和殷莲的憾事已经无法挽回,唐家又早就取代殷家成了燕回第一大家,赫连雄即便不为面子,只为地位稳固,也不可能对唐颖如何,如今见她吐血,更加发不出火来,只抬腿一脚踹在齐雨的心窝子上,怒道:“还不快扶夫人回去!”
齐雨少不得忍着颤意和剧痛爬起来扶着唐颖灰溜溜地回了谢水居,果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偏生谢水居离犀香院极远,一路上主仆俩的狼狈叫下人看了个遍。
唐颖自觉失了面子,再加上赫连雄的薄情,又气愤又伤心,回了谢水居便病倒了。
赫连雄这边因为两个半老徐娘的争风吃醋闹得不安生,殷莲和殷月却如火如荼地奔走着,事情安排了个七七八八。
而夏莫然自从知道宇文瑾插手进来,便把一应事务都交给了冥四,宇文瑾的能力她还是十分相信的,不若做个甩手掌柜的好,反正有什么进展、如何行事,冥四都会向她禀告。
这日殷莲等人都打着访亲问友的名义出去了,赫连敏和白十九自是相随,家中只剩邵氏、丁诚和雅月。
殷月原是以为殷莲母子三人尽数亡故,这才让孙儿姓了殷,算是给殷莲留下一丝香火供奉,如今得知殷莲未死,两位小主子都活着,殷莲执意让殷诚恢复兑的姓氏,殷月也就顺水推舟,让孙儿叫回丁诚。
吃罢午膳邵氏带着丁诚回屋歇午觉了,雅月和夏莫然因为宇文瑾的缘故并不亲近,与她说了几句话也便回了屋,只剩夏莫然一个人搬了凳子懒懒地坐在院中晒着太阳。
小七淘气地在中间菜园子里嬉闹,这幸伙自从在离莹房吃了闵衍许多蛊虫后,竟似上瘾般,到处找小虫子吃,一如当初迷上喝酒。
虽说蛊虫是燕回特有,但也不是满大街遍布,况且育蛊极难,哪有那么多蛊虫给小七吃?再说那东西恶心吧啦的,夏莫然自是不允许小七养成这样的爱好,这几日都拘着他,不叫他趁人一不注意就往殷莲房中溜。
午后的太阳晒的人本就昏昏欲睡,再加上邵氏哄孩子睡觉的歌声时有时无地传来,让夏莫然很快闭上了眼睛。
她入睡没多久,兑连接前厅和后院的穿堂便出现了一道颀长的人影,本是往左边厢房去的,见到右边院中半躺着一个睡美人,这心神一荡,人就拐了个湾,直接往这厢过来了。
那人悄无声息地推开篱笆,悄无声息地一步步逼近睡美人,却在离她三、四步远的时候停了下来,抬眸往她身后的厢房中看去。
那目光似含着雷霆万钧般的警告,让在窗户后偷看的雅月蓦然一惊,死死捂住唇才压下喉咙口的惊呼,只是再也没胆子站在窗边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