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莫然急急忙忙原路回到福源楼的高级茅房,刚把衣服、面具等穿戴好,芝晴已经来敲门了。“秀你在里面么?”
夏莫然把门一开,芝晴猛然间接触到她狰狞的疤痕吓了一大跳。“秀!”
“哦,方便得太投入,面纱掉了下去。”夏莫然慢条斯理地回道,虽与平时无异,但眸中到底含了一丝不悦。
芝晴、芝虹等四婢虽好,但在她身边总有让她被监视的感觉,还有那两名叫冥兰和冥秀的暗卫。
芝晴自是感觉到了那股子不悦,她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高处不足一尺的窗口,捡起地上的面纱恭恭敬敬地递到她面前。
主仆俩一时无言。
回到雅间只看到芝玉,竟不见冯嫣。
“嫣儿呢?”夏莫然问道,两婢均从称呼中看出她对冯嫣的关心。
“芝晴去找秀后,表秀也说她肚子疼,跟着去上茅房了,怎么?没见到她人么?”芝玉诧异。
看着夏莫然和芝晴一脸肃然,芝玉急了,“都怪奴婢不好,奴婢应该跟着她一起去的。”芝玉虽然刚开始恼怒冯嫣对夏莫然不敬,可这一路相处下来,觉得她本性不坏,加上芝玉心肠本就软,如今发现对方不见了,心里非常自责。
“你也不要着急,说不定她路上打了岔。”夏莫然安慰道,但心中隐隐觉得不可能,冯嫣虽然有时候看起来盛气凌人,但在江阳侯府压抑久了,造就了她胆小怕事的性格,乱跑的可能性不大。
“这样吧,芝玉你还是留下来等,芝晴和我分开去找,一人找一层,先在福源楼找一遍,不管找到没找到,找完一层就回来。”夏莫然想了想说道。
“是。”芝晴回道,“奴婢找一楼。”
一楼鱼龙混杂,但相对来说也好找一点。夏莫然点头同意。
但芝玉不同意了,觉得秀身子金贵,怎么可以抛头露面,要找也该她去找。
冯嫣失踪,夏莫然本就心头烦躁,见芝玉还在磨磨唧唧,不觉语气重了些。“行了,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
芝玉在她厉色之下果然乖觉地不闹了,垂下的眸子里划过一丝受伤,不过心思重重的夏莫然没有发现。
……
“扑扑扑。”随着一阵鸟儿扑腾翅膀的声音,一只信鸽降落在七王府的书房门口,那信鸽通体乌黑,只脖颈处一点绿色的毛,若在黑暗中飞行,肉眼很难看见。
洛寒从信鸽脚上的铜管里抽出一卷小纸条,仔细辨认了一下,拿进书房道:“爷,太阴山来的信。”
宇文谨接过展开,眉间稍有迟疑之色,璇玑道长除非有要事,否则不怎么给他书信。
香炉里燃着沁人心脾的鄙香,有提神醒脑的功效。
洛寒目光触到主子面前的一沓纸上,最上一张赫然是皇城分布图,其中两条朱砂笔标注的线路特别醒目,一条从翠枬坊通往城门外,一条竟从翠枬坊通往皇宫。
北辰弘在陵城挖的密道。
他别开眼,忽然瞄见主子眉宇的冷鸷阴郁,他一惊,急忙问道:“爷怎么了?”
“让人给本王在陵城中搜,把那混蛋抓回来!”宇文谨不答反道,眸中隐含着一丝戾气。
洛寒默然走出去,能让爷这么咬牙切齿的混蛋,也只有太阴山的逗比二师兄了。
月前孙素雅中了艾香之毒,本来璇玑道长派的是宇文谨的四师弟下山的,后来云安山女妖给了解毒丹,用不上练至阴至纯内功的人逼毒了,四师弟收到消息就折回了太阴山,没想到逗比二师兄却悄悄地下山来了。
“回来!”
还没走到门外,又听到主子的呼喊声,洛寒简直是如纶佛音,屁颠屁颠地跑回来了,那逗比二师兄,忒难搞,他也不想跟他过多接触。
“冥一那边情况如何?”
见主子并没有改变抓逗比二师兄的决定,洛寒有些小失望。“照爷的吩咐,冥一押着玉翠娘天天游街两个时辰,可北辰弘十分沉得住气,竟一次都没出现,今天都已经是第九天了,北辰弘会不会已经放弃她了?”
没想到宇文谨却斩钉截铁地挥手道:“绝无可能!北辰弘重情重义,所以才让北辰一族的追随者死心塌地,玉翠娘又在他们中地位颇高,北辰弘绝不可能放任她不管。多加派人手守住地牢,今晚他们一定回来。”
每个有望颠覆朝廷的人都是掌权者的心腹大患,宇文谨特意把玉翠娘关在七王府的地牢里,目的就是为了利用她把北辰弘等人一举抓住,明天就是第十日,玉翠娘将被砍头的日子,北辰弘若不想她死,今夜就是最大的机会。
“是,属下一定加派人手。”
……
福源楼这边夏莫然和芝晴找遍了所有的角角落落都没找到冯嫣的人影,最后还是拿鼻孔看人的小厮提供了一点线索:“那姑娘出了门往鲁记去了。”
小厮撇撇嘴,心中腹诽谁让你这个做大姐的抠门的?妹妹都没吃饱,自个跑去买吃的了。
冯嫣长相普通,穿着打扮也不出彩,属于放在人群里都没人能注意到的那一类型,小厮会注意到她,也是源于夏莫然九十九两的找零。
得到蛛丝马迹的消息,三人二话不说,直奔鲁记而去。
“那位秀啊……”鲁记的掌柜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妇女,身形肥胖,见问到冯嫣,肥大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好像冯嫣是个白痴,“我一看那乞丐就是个骗子,那秀愣是没看出来,不仅如此,乞丐一说他不舒服,那秀就说要带他去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