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夏莫然宇文谨等回到延熹宫时,朝中大臣和女眷们皆已围在宫前空旷的看台上了。..
看台周围一圈栏杆上,用五彩的绸带扎着各式各样的花,每朵花中间挑放着一盏鲜亮的琉璃灯,半空中悬挂着十几颗拳头大的夜明珠,把看台周围照射得亮如白昼。
台上呈半圆形摆着桌子,每张桌子上放着一盆品种不同的花,且布满了水果糕点及酒水等,一阵微风吹过,花香夹杂着酒香,让人隐隐入醉。
延熹宫的宫女们,全都穿着蓝绿色的绸缎宫装,外罩深绿色的纱衣,在桌子间穿梭而行,当真美不胜收。
夏莫然和宇文谨一前一后踏上看台,大多数人并没有发现,因为他们此刻多为龙案上的罕见极品十八学士所吸引,均热切地讨论着。
唯有陈西宁,看着几乎联袂而来的两人,平素俏生生的一张脸,仿佛一夕之间改变了许多,此刻阴沉得可怕。
“郡主你看,夏莫然实在太无耻了,竟然在皇宫之中便迫不及待地勾搭王爷!”丁香为主子打抱不平道,好似淬着剧毒的一双妙目,几乎要把夏莫然灼烧一个洞。
陈西宁从小爱慕宇文谨,作为她的贴身婢女,耳濡目染之下,丁香对宇文谨也存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如今得知主子是要嫁进七王府无疑的,丁香也把自己这个必然的陪嫁丫头看成了宇文谨的侍妾,因此对夏莫然百般挑剔,百般不爽。
“闭嘴!”陈西宁喝道,不愿在紧要关头被人拿住把柄去。
只见她额上的南珠在夜明珠和琉璃灯的照耀下,熠熠闪着光彩,照得她整张清艳绝伦的脸露出一层淡淡的流光来,也让人看起来分外的阴郁与诡谲。
“切莫再说不成体统的话,否则本郡主把你送给堂哥。”陈西宁淡淡地说道,美目睨着夏莫然的桌子上那盆散发着幽香的花儿,露出意味不明的光亮来。
丁香没想到对外人极尽刁蛮,对婢女却极尽体贴的主子,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
陈家旁支五少爷,文不成武不就,倒是溜鸡斗狗样样精通,吃喝嫖赌无所不能,睡过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且玩女人时手段极其残忍,常常好好的女子进府,不出两三天便鲜血淋漓地拖出府。西塘人人闻陈家五少而色变,好些人家父母忍受着骨肉分离之痛,硬是把女儿远嫁他乡,以便逃离陈五少的魔爪,即便有娶媳妇的,也关照媳妇子尽量少出门,陈五少简直成了西塘的一大公害,只不过陈家权势压人,才没传到陵城来罢了。
陈家旁支府里十二岁以上的婢女根本就没一个没破瓜的,陈五少最近又把目光放到了主家里,尤其是陈西宁身边的丁香,脸蛋小巧,身段婀娜,且有股子泼辣劲,很得陈五少的胃口,只不过畏惧堂妹的鞭子不敢下手罢了。
丁香想到五少爷那张纵欲过度而浮肿的脸,便头皮发麻,压低声音委屈地向主子求饶道:“奴婢不敢了,郡主饶命!”
陈西宁见她真正怕了,这才面色稍霁,不是她非要如此,而是宇文谨向来御下甚严,若丁香还如此胆大妄为,必定为对方所不容。而她自己虽刁蛮任性,但也时时刻刻把握好一个度,并不敢真正逾越半分。
陈西宁阴沉地看了一会夏莫然,便收回了目光,正巧扫到不远处正沉静端坐着的孙素雅,对方一张倾城绝艳的脸,早已引得不少贵公子悄然注目,而她仿若未觉,只似幽似怨地看着宇文谨,越发显得楚楚动人。
诡异的,陈西宁并没有对她目露嫉恨之色,仿佛她觊觎的不是自己的未来夫君般。
孙素雅好似一瞬间得知有人在看她,一双潋滟水目颤巍巍地朝陈西宁看来。
陈西宁低哼一声,鄙夷似的收回目光,朝旁边坐着的镇南王妃攀谈起来。
不过一眼,夏莫然已把陈西宁和孙素雅的神色观之眼中,她玩味一笑,手指无意识地摆弄着桌案上的花,这一盆花名为魔域之心,产自燕回密林,外表如艳丽的大丽菊无异,却芬芳异常,若有不长眼的小东西撞上来,那就有来无回了。
“嫣儿遇到什么好事了吗?不若讲给我听听。”她睨了眼冯嫣羞红的耳根子处,揶揄道。
没想到平时她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冯嫣却是欲言又止的模样,只是耳根处红得更厉害了。
“四妹妹,嫣儿这是害羞呢?”旁边穆茗烟见冯嫣不答话,捂着唇打趣道。
“哦?”夏莫然来了兴致,露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她呀一双眼睛不知道长哪的,游园的时候不小心跌到了水里,幸亏六皇子及时出现救了她,英雄救美,可不要以身相许吗?”穆茗烟回道,笑起来两眼弯弯的,煞是可爱。
夏莫然这才注意到冯嫣发上湿哒哒的,衣服虽颜色与之前还一样,却是换了一件。
御花园里有座小型的荷花池,此时正是荷花争相开放的季节,想必冯嫣去看花时不小心从汉白玉的拱桥上跌落了下去,恰逢六皇子经过,救了她。不过男女授受不亲,六皇子又看了她惫的身子,不负责也得负责了,所以才有穆茗烟“以身相许”一说。
冯嫣被戳破羞人的事,一时恼羞成怒,指着穆茗烟咬牙切齿地反击道:“还说我呢?你还不是一个样,与表哥还八字没有一撇呢,就眼巴巴地赶着去送亲手做的鞋子,也不知道害臊!”
老夫人有意帮儿子求娶好友的女儿这事,夏莫然还是知道一些的,但没想到穆茗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