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大为欢喜。连日来,二龙山虽然占尽优势,但孙立也不是易与之辈,将登州城防御得滴水不漏,杨志一直未能攻克登州城,心中不免暗暗焦急,乐和的到来可谓是帮了他的大忙。
杨志、朱武当即便与乐和详细商讨了里应外合攻取登州城的计划,制定了最终的作战方案,唯恐夜长梦多,时间就定于当晚子夜时分。
送走乐和之后,杨志依旧像往常一样,命令士兵从城西方向向登州城发起进攻,由于杨志在此占据了地利之便,所以一直便是从这里进攻登州城,登州城内的守军也大多集于城西,杨志的作战意图丝毫没有引起孙立的怀疑。
孙立指挥登州守军打退了二龙山一波接一波的攻势,看看天色将晚,二龙山军队逐渐退回了营地,孙立这才松了口气,心中一片灰暗,暗暗叹息道:“如今二龙山势大,又占据了城外地利,连番激战之下,登州城内守军损折颇多。据探报,潍州、密州、莱州也被贼人占了,登州城孤立无援,怕是守不了几天了。也罢,索性拼却我这条性命,与登州城共存亡,也算是报答了王大人的信任之情。”
孙立满怀心事地回到家中,却见弟弟孙新正在家中等候,顾大嫂在一旁陪着夫人乐氏说话。孙立展颜笑道:“近日来公事繁忙,弟弟和婶子一向可好?”
孙新和顾大嫂起身向孙立见礼毕,孙新不无忧虑道:“我与大娘一向安好,只是最近二龙山军队攻打登州城甚紧,让我不能不替哥哥担心啊!”
孙立听孙新提到二龙山,脸上愁容重现,叹气道:“如今奸佞当道,朝纲不振,国事日衰,竟让二龙山贼人发展到如此地步,登州城外援尽失,朝廷仓促之间又不能及时发兵援救,如今为兄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顾大嫂在一旁埋怨孙新道:“我们来本是要与伯伯嫂子好好聚一聚,开心开心,你净在一旁说些烦心的事,惹得人愈发愁闷,还不快与伯伯好好喝上几杯,以解胸中块垒。”
孙新苦笑道:“夫人教训的是,我们兄弟两个也有多日不曾相见了,哥哥连日来为登州防务操劳,心力交瘁,今天我特意带了酒菜来,与哥哥叙上几杯。”
孙立这才看到厅中桌上已经摆下了一桌酒肉菜蔬,连连摆手道:“这可使不得,如今登州战事紧张,要时刻严防贼军攻城,我身处兵戎之间,饮酒可是犯了军中大忌。”
孙新道:“哥哥休得拘泥不化,二龙山贼人攻打登州城一天,他们又不是铁打的,也需要休整,更何况天色已晚,黑夜之中看不真切,如何能够指挥攻城?”
乐氏也在一旁劝道:“夫君,自二龙山贼军攻城之日起,你就一直愁眉不展,我这心里也不好过。现在叔叔来了,你就陪他喝上几杯,解解你心中的愁闷也好。”
孙立听到夫人这般说,也不好再推辞,在墙上挂了枪鞭,便同孙新坐下。两人一边说些闲话,一边推杯换盏,孙立不虞有他,盏茶时分已是三五杯酒下肚,孙立渐渐感到脑袋昏沉欲睡,看对面的孙新时,只见影影幢幢的,看不真切。
孙立心中暗自寻思道:“平日里我也能饮得五七碗,为何今日竟然如此不济,只饮了三五杯便已醉意朦胧,莫不是因为连日操劳所致?”
孙立思忖未定,忽听“扑通”一声,孙新已经跪倒在他面前,一脸羞愧道:“弟弟对不住你了,适才在哥哥所喝的酒里下了méng_hàn_yào,我这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只要过得今晚,要杀要打,悉听哥哥尊便。”
孙立心中从没怀疑过弟弟会在酒中下药,此时得知事情真相,气氛不已,指着孙新道:“你,你竟然……”说到这里,再也抵不住méng_hàn_yào的药效,孙立脑袋一沉,顿时昏迷了过去。乐氏看到孙立晕倒,早在一旁吓呆了,顾大嫂赶紧上前安慰她,将前项事与她一一讲明了。
孙新道:“嫂嫂不必紧张,三个时辰之后哥哥就会醒来。登州城早晚要被二龙山军队攻破,我这也是为了哥哥着想,如今朝廷腐败透顶,百姓民不聊生,宋朝的官不做也罢,不值得为登州城赔上了哥哥的性命。哥哥醒来后,还望嫂嫂多多开解与他。”乐氏本是个没有主见的人,听孙新说得有理,也只能依从了他们。
孙新早已备好了一辆马车,将昏迷不醒的孙立放到了车里,乐氏也略略收拾了,将家中重要物事装在车上,然后随孙新夫妇前往东城酒店。
孙新安置好孙立夫妇后,便与顾大嫂收拾停当,过得片刻,邹氏叔侄带了二十多个伴当来到孙新酒店。一干人等到子夜将近时分,便向东城门而去。孙新的酒店距离东城门也就里许远近,不到一刻钟,众人便已远远看到城门处有两三个军士在那里巡逻。
孙新夫妇与邹氏叔侄迎上前去,由于孙立这层关系,孙新在登州城中也算是个名人了,尤其是与登州城东门的巡城士兵都厮混得熟了。
三人看到孙新,立即上前招呼道:“孙大哥,这么晚了,到这东城门,有什么事吗?”
孙新答道:“也不知怎的,我哥哥到现在还没有回去,这不,我那嫂子就着急了,央求我前来寻他。”孙新一边说着,一边带领顾大嫂及邹氏叔侄向三人靠了过去。
三人听孙新这么一说,心中正自疑惑不定,只见顾大嫂与邹氏叔侄早已飞步上去,用手中解腕尖刀抵住了三人的咽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