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在说话时,早有人将董二带来,董二上前拜谢了林冲。林冲请他起来说话,董二再次谢过林冲的救命之恩,这才推在一旁。
林冲指着站在一旁的董恺,一脸笑意地问道:“董二,你可认得此人是谁?”
董二进来时,并不曾仔细观察堂中众人,此时方才顺着林冲手指的方向看去,虽然时隔多年,董二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小时候抱过他哄过他逗他开心过的叔叔,情难自禁之下,不觉热泪盈眶。
董二亟不可待地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董恺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哽咽着道:“叔父,想不到侄儿还能见到您。”
董恺一脸激动地端详着董二,依稀还能看到当年的影子,不觉动情道:“傻孩子,快快起来,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若不是你这一声‘叔父’,我还真不敢任你。”说到这里,董恺伸手替他揩去眼角的泪水,接着道:“都长这么大了,还哭鼻子,也不怕被大家笑话,快跟叔父说说,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可真是苦了你了。”
吴角看到董恺骤然间得见亲人,有点情难自禁,心中也替他高兴,但这里毕竟是议事大堂,还是提醒他道:“老三,林统领还在议事呢,你们叔侄要叙旧,以后还怕没时间。”
林冲止住他道:“不妨,董氏叔侄久别重逢,有很多话要说也在情理之中。董恺,你与董二暂且下去一叙阔别之情,有事时我再派人叫你。”董氏叔侄谢过林冲之后,自去不提。
林冲回头对吴角道:“吴寨主,今后有什么打算?”
吴角回道:“狼嗥山此次与官府为敌,徒儿田霸和余志旺为护得我周全送了性命,狼嗥山一众兄弟也是损失惨重,吴某此时已是心伤若死,今后不想再理俗事,只想追随贵军一清先生修习道术。至于徒儿阎光、董恺以及山寨弟兄就烦劳林统领多多照应了。”
林冲暗自思忖道:“这吴角倒是个伶俐人,情知狼嗥山经过此番波折,已不可能东山再起,索性自请加入我军。为示诚意,他本人甘愿随公孙先生修道,不再过问狼嗥山事务,以打消我军疑虑,这番安排下来,果然是滴水不漏。”
林冲虽然明白吴角的心思,但还是要表示一下挽留之意,劝道:“吴寨主道术精深,对狼嗥山寨务又比较熟悉,若是骤然隐退,岂不可惜了?”
吴角一脸坚决地道:“吴某自幼痴迷道术,如今得遇一清先生,正好圆了此生所好,我心意已决,林统领不必再劝。”
吴角话音刚落,又有一人上前言道:“在下也想追随一清先生修道,还请林统领允准。”
林冲定睛一看,正是樊瑞,看来他多半也是存了与吴角同样的心思。既要允准吴角,林冲也不好强留樊瑞,于是答道:“既然如此,就由得两位。董氏叔侄精习水性,留在步军中却是糟蹋了他们一身本事,就调他们去李俊统领的水军中做事,狼嗥山和芒砀山若是有水性好的兄弟,也可同去。”
林冲说到这里,看了阎光一眼道:“我这里正好缺少一位都将军,阎头领若是不嫌弃,就来我中营吧。”
阎光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傻傻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吴角看到阎光这番光景,差点儿没有一巴掌扇过去,自己怎么净教了些脑袋不开窍的徒弟,想那中营乃是林冲亲自统领,有多少人抢着想进去都还不能。
吴角暗中推了推阎光,冲他连使眼色,阎光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前道:“多谢林统领,俺愿意。”
林冲指了指刘唐三人,对阎光道:“如此甚好,这三位是刘唐、鲍旭、焦挺,是我中营另外三位都将军,今后你们就要在一起共事了。”阎光上前与三人厮见了。
这时,林冲转向项充和李衮道:“两位头领的五百刀牌手训练有素,作战能力强悍,实是一只不可多得的精兵,此次我军能够一举消灭袭庆府守军,这五百刀牌手功不可没啊,我会禀报主公为他们请功。芒砀山人马就有你们暂时负责统领,待请示主公后再做决定。”
项充、李衮上前道:“多谢统领。”作为刀牌手的训练者和指挥者,林冲对刀牌手的肯定,也是对他们能力的肯定。
安排已定,林冲命人将知府钱伯言请来,对他言道:“我早就听闻袭庆府北接泰山,境内支脉颇多,尤其是莱芜县,县内山脉富含铁矿,朝廷在此设置莱芜监,采炼钢铁,钱知府可知道莱芜监的详情?”
钱伯言道:“详情谈不上,对于莱芜监,多多少少我还是知道一些的。正如统领所说,莱芜县内多铁石,莱芜矿冶业的历史也十分悠久,有资料记载,春秋时莱芜县的铁冶已有较大规模。汉代在此设有铁官,以所产嬴铁(莱芜古称嬴)著称于世。唐朝时在这里设置了十三个铁冶,四坑十八铜冶,并且有锡出产,是全国重要的矿冶基地。周世宗时设莱芜监,主管莱芜矿冶业,本朝循周朝旧例,在此设置莱芜监,管辖莱芜三坑十八冶,元丰年间,这里有冶户千余家,采冶者更是多达数千人,每年向国家缴纳二十五万多斤铁课,当时可谓是京东路最大的冶铁基地。后来因为朝廷管理经营不善,导致大量冶户和采冶者逃亡,产量逐年下降,直到熙宁年间,王荆公主持变法,对矿冶业实行二八抽分制,才调动了矿主和采冶者的积极性,产量开始逐步回升。现在莱芜监每年向官府缴纳的铁课已经达到三十万斤,由于是按照产量的十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