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看不到,他不过是她的囚徒,一个胜了全天下的囚徒。
她禁锢了他的心,却弃之如蔽。
冷笑出声:“决策?不,从来都是你在逼我。”她起身,绕过他,衣摆擦过他的手背,是凉的,还有她的话也是凉的,“但是,安景旭,要让你失望了,我的命运从来都是握在我自己的手上,就算你颠覆了整个赵家,或者任何,那都与我无关。”
“那便看看,你究竟能不能置身事外。”他起身,站在她身后,没有迈开一步。
“安景旭,怕是要让你得不偿失了。”她抬步,留下一句话。
沉冷嗓音再次响起:“顾初夏,一个星期,我给赵家一个星期喘息的时间。不要让我等太久。”
顾初夏只是身影微微一顿,什么也没说,便大步离开。
他们都在赌,赌顾初夏的狠心,赌安景旭的狠心,这一局谁胜谁负为时过早。
似乎从一开始,他们便一直在赌,可是却从来没有胜者,安景旭输了心,输了潇洒,输了所有,顾初夏也是满身伤痕,千疮百孔。
到底是一场什么局,只有一败涂地。
原来牵扯上了爱情这个毒人心肺的东西,那便是一场劫,注定了万劫不复。
夜幕铺天盖地地陨了下来,她带着一身倦怠从医院走到了家,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腿脚已经麻木,似乎这种麻痹知觉才能暂时忘记。
那个男人大概天生便是她的克星,每一次针锋相对都像死过一次,却也只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失意落魄。
紧了紧身上的风衣,门没有关,灯光从门缝里漏出。她顿住脚步,深深呼吸了几下,又整了整风吹乱的头发才推开门。
不出意料,赵顾墨便堂而皇之地坐在她的单人沙发上,手上还半枕着她最爱的黑色抱枕,眯着眼似乎睡着了。
风吹过来,窗户没关,却还是闻见了淡淡烟草味,地上却不见烟头。
连现场都清理干净了,只是味道还在,不知道那家伙抽了多少烟。
他累成这样,安景旭一定把他逼到了极点。顾初夏心里有些酸楚。
沙发上的人瑟缩了一下,还是没有醒,她走到窗前,将窗户关上。然后坐在沙发另一端看着。赵顾墨还是没有醒,睫毛乖顺地垂着,长长的,有些卷曲,比女孩子还要精致。这家伙睁开眼是只勾人妖孽,闭上眼是个无害的孩子。
大概是这眼神太诡异,顾初夏何尝用这样的眼神瞧过一个人,不消片刻,赵顾墨便醒了,浅眠,眼神并不惺忪。
“醒了。”她淡淡而语,要是以前,这人登堂入室,她一定没有好脸色,但是今天她怎么也气不起来。
赵顾墨也是错愕了一下,大概只顾初夏平时对他太恶劣了,突然这样平易近人他还有些不习惯。
赵顾墨坐直,动作自然地将顾初夏的抱枕塞给她:“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去过医院,说你早走了。”
赵顾墨大概这种不请自来的行径做多了,完全跟和在自己家里一样熟门熟路,曾经似乎某人说过顾初夏家小得伸不开腿。
顾初夏稍稍莞尔,回答:“甄医生说四个月还不见肚子,营养不良,去吃了顿好的。”这样蹩脚的借口从她嘴里用这样淡而寡的语气说出来,居然让人起不了任何疑心。
大概修炼成精了,顾初夏要是骗起人来,没人能识破。
赵顾墨丝毫没有怀疑:“下次我带你去就好。”
顾初夏只是笑笑,没有回答,突然沉声,问:“我家的钥匙你到底配了多少把?”都没收多少把了,还有?他批发啊?当她家成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