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顾墨脸色一垮,一张俊脸微红,局促说:“这是最后一把。”从口袋里万分不愿意地拿出来,待到顾初夏眼前,见顾初夏一脸怀疑,补充说,“真的。要不我还给你?”
真的?真的才有鬼,上次,上上次……都这么说过。
确实赵顾墨那里有大量存货,这次上交,下次继续。
顾初夏瞅了钥匙一眼,没有像以前一样,拿回来冰附上一个白眼,只是淡淡说了一句:“留着吧。”
赵顾墨错愕,楞了好半响,也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是今天的天气太好,怎么人都变温柔了,看看窗外,夜黑风高,别说月亮,星星也没有,这就怪了,这个一向狠心难伺候的女人今天居然大发慈悲了。
赵顾墨缓了口气,一颗悬了一整天的心慢慢放松,心底阴霾也消散了不少。
果然,不愧是他赵顾墨喜欢的女人,就是找人喜欢,赵顾墨这样想着,便笑眯眯地收下了钥匙,虽然这样的钥匙他有大把大把,但是这可不一样,这是顾初夏给的,是正当来源,以后就不用偷偷摸摸了。
事实上,哪次赵顾墨偷偷摸摸过,不都是光明正大吗?
心情大好,他坐在沙发上,顾初夏大发善心地分了一半靠枕给他靠,赵顾墨嘴角开了花,眸子点点都是潋滟,就这枕头躺与顾初夏头对头地躺着。
要是顾初夏能一直这样,他便什么也不怕了,赵家也好,华娱也好,他统统不要。
他这么想着,眸光睃视,落在顾初夏柔柔的发上,这个冷硬的女人,却有一头极其柔软的发,不像她的性子。
“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了。”她半躺着,半眯着眼开口问。
赵顾墨撑着下巴,桃花眼缱绻得像碧波划过的井中月,嗓音也带了那月的温暖:“就是想见见你,突然很想你。”
兴许是太累了,一朝之间,赵家坍塌了,全世界全倒塌了,他几乎一无所有,索性,他的全世界在这里,还在,他清醒却也担忧。一整天,他忙的晕头转向,一旦停下来,却空虚得什么都不留,只是很想很想她,想时时刻刻守着她,看着她。
即便这样看着,即便就在伸手可以触及的距离,还是会意犹未尽地想念,因为她,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顾初夏闭着的眼一直没有睁开,眼圈下落了一层淡淡清影,长睫摇曳斑驳,却是不语。
相思太重,要不起,给不起,她默然。
当给的感情太多,太深,却不能回应,不想回应,便只剩下无言了。
只要涉及暧昧,顾初夏总是无言以对,赵顾墨也习惯了,曾经玩世不恭的花花少爷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情话连篇’了,立马转了话题,很是自然:“今天怎么没有等我去接你,我说了会去接你。”
不睁眼,语气有些倦怠:“我说了不要去,我自己回来。”
赵顾墨无语凝噎,被这个女人堵得半响出不来话,竟是孩子气地拧了拧手里的发,出手却是柔软,心不知怎么就软了,嘴上却不饶人:“你这个女人,怀着孩子能不能不要这么逞强,女人都像你这样,还要男人干什么?”
遇着顾初夏,赵顾墨确实有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不爱美,不爱钱,不爱势,不虚荣,不爱美男的顾初夏,他好像一无是处,想想赵顾墨就觉得受挫。
顾初夏半响没接话,掀开绵密的睫毛,眼神忽转几经,却没有落在赵顾墨脸上,她问:“下午的事情很棘手?”既然安景旭动了手,必定是极难解决,或者不能解决的。
他脸色微微变化,却庆幸着顾初夏没有看他,不然他绝对没有信心不被看透,回答:“没有,已经处理好了,你好好养你的胎,不要管的事情就不要操心。”
“是吗?”她笑着反问,还是不看赵顾墨。
既然他不想被她看穿,她便不看好了。
有时候糊涂又何尝不是一种潇洒,她现在连糊涂的资格都没有了。揣着聪明当糊涂,真累啊。
他沉吟须臾,忽然撑着身子够到顾初夏面前,笑吟吟地开口:“不过,你是在关心我吗?太让我受宠若惊了。”
顾初夏突然转头,对上赵顾墨桃花潋滟的眸光,眼里嗪了一丝复杂,赵顾墨一愣,眼神连忙闪躲,却还是有种被窥视彻底的错觉。
不会吧,这样看不出来吧,这个女人又不是狐狸,也不会读心术,怎么可能知道?赵顾墨如此揣测一番之后,才又转过头,对视顾初夏的眼睛,戏谑玩味地问:“怎么了?这样看我,难道到现在看发现我很帅,迷上我了。”
顾初夏不语,一双凤眸拉长,就那样静静地,静静地看着赵顾墨,久久,什么也不说,看得赵顾墨有些心慌意乱,刚要撇开头,顾初夏开口:“赵顾墨。”只是唤了一句,只是便没了下文。
赵顾墨愕然,愣愣回答:“嗯。”今天顾初夏很怪,尤其温婉,尤其善解人意,尤其欲言又止……赵顾墨尤其忐忑。
她顿了顿,片刻才又说:“我让你很辛苦吧。”语气还是那样不温不火,不疾不徐,不喜不怒。
一定很辛苦吧,安景旭,赵家,还有这样麻烦的我,还是伪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定一定很辛苦吧,但是我却什么也不能说,不能点破,如果你知道会不会觉得你爱的这个女人很自私呢,我就是这样啊,明明可以让你迎刃而解的,但是我却陪你装下去,即便我也很辛苦。
这些话,原谅我现在,或者以后,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