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啊!我们这样又不是不能过,几十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何必浪费那个钱呢!你可别买啊!”易海花很坚决地说。杜秀青说不过她,干脆不说了。但是她心里却想好了,下次过来一定要带煤气罐和灶具过来,买来了妈妈总不至于不用吧!“爸爸中午不回来吃饭吗?”杜秀青问道。“这段时间很忙,有几户等着建完房子再收割,每天都在赶着做。”易海花说。“总是这么做,太辛苦了,得注意身体。”杜秀青说。“是啊,晚上睡觉的时候就说腰疼。我也这么劝你爸,累了就歇一天吧!现在咱就供一个孩子读书,不用那么拼命!可你爸不听啊,每天还是照样早早就出门,晚上接着叫唤!唉,劳碌命,闲不住!”易海花说。易海花忙活了好一阵,才做好了中饭。一家人吃完中饭,杜秀青伺候子安睡午觉,易海花只在家里坐了一会儿,又出门去干活了。在杜秀青的记忆中,好像父母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是这样,除了大年初一不出去干农活,其余时间都在地里刨食。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为什么就那么热爱土地,把家里的那几亩责任田拾掇得一根杂草都没有,地里的庄稼是这一片长得最好的,就连种的那些菜,看起来都比人家的水灵。小时候跟着父母出去干活,杜秀青有时候也会偷懒,故意装肚子痛啦,脚崴了啦,手酸痛,以此来逃避劳动。妈妈很精明,总是能发现她的伪装。有时候就会意味深长地对她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勤劳的鸡仔嘴头光。天上不会掉粮食,更不会掉金钱。懒得了一时,懒不了一世啊!好好读书,才能不种地,不受累!”现在想想,妈妈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是说的话是很有哲理的。可能是过早尝试了生活的艰辛吧,杜秀青才知道刻苦读书,一心要跳出农门,逃离农村。天快黑的时候,杜秀青的爸爸杜河金终于回来了。杜河金骑着一辆飞鱼牌老式自行车,离家远远的就开始打铃。一听到这铃声,家里人就知道他回来了。杜秀青抱着子安站在院门口迎接爸爸。杜河金骑到门口,一只脚垫在地上,两只手把刹车卡住,车子稳稳地停在杜秀青身边。看着父亲黝黑的脸上布满了皱纹,杜秀青心里就一阵心酸,几个月不见,父亲好像老了很多。建房子的活儿,每天都是风吹日晒,又站在高处,长时间弯着腰,难怪会腰痛。“爸,回来啦!”杜秀青叫道,“子安,叫外公!”“外公!”子安甜甜地叫道。很少见到外公,子安对外公基本没什么印象。“崽乖,崽乖!”杜河金高兴地说。推着车子进了家门。停好车子,杜河金在压水井边洗了把手和脸,扯下旁边绳子上的毛巾,擦了一下。伸出双手向杜秀青走过来。“外公抱一下乖乖崽!”杜河金说。杜秀青把子安交到父亲怀里。杜河金一手抱着子安,一只手抬起来去抚摸着子安的脸。杜秀青看着父亲那只举起来的手,一股无名的伤感顿濡湿了她的心,泪水模糊了双眼!这是怎样的一只手啊!五个手指头上全部缠满了胶布,原本白色的胶布也被磨成了黑色,而且接口处都已经翻起来,显得肮脏不堪!再看那五根手指,几乎每根手指都有裂口,或深或浅,就像一条条沟壑,布满了手指!子安也许是受不了外公粗糙的手,转过脸去,哼哼直叫:“不要,不要!”“哦,外公弄痛崽崽了!好好,不摸不摸!”杜河金把手放下来,笑呵呵地说,“我的崽细皮嫩肉的,外公的手太脏太硬了。”杜秀青忍不住拉过父亲的手。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地看过父亲的手,当整个巴掌摊开的那一瞬间,杜秀青看到了更为吃惊的一幕:父亲的巴掌心里也是裂缝斑驳,一条条都是黑色的,纵横交错,就像地图上的交通线一样!那么触目惊心!再看看另外一只手,和这只一模一样!“爸,你的手怎么成这样了?”杜秀青的泪再也忍不住,滴落在杜河金的掌心里。本书 l/book/31/31036/index.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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