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要将一个士兵训练得战斗力更强,韩变肯定不如这个时代的一大票将领。
可是,要训练一群士兵的纪律、组织度,这个时代的名将们,却未必就是韩变的对手。
韩变来自于后世的信息大爆炸时代,从不缺乏理论知识。
“左,左,左右左!”
随着张立的声声号令,一百二十个新兵蛋子开始了最基本的队列练习。
场面惨不忍睹。
齐步走,向右看齐,向左转,向右转这些东西放在后世,是再基础不过的东西,随便提几个小学生出来,都能做得像模像样。
可是换成这些刚刚从流民转换身份,成为士卒的新兵……
同边手是正常行为,左右不分是普遍行为,甚至连左脚绊右脚,把自己绊倒或是绊倒同伴的,都时有发生。
张立的脸一直都是黑着的,他实在想不到,这些士兵连这些“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
原本他是反对用这种“简单”的训练方法训练士兵的,如今这些新兵每一次的犯错,都像是在他的脸上打耳光一般。
反倒是韩变,因为早就有心理准备,脸色倒是好看得多。
这些流民当中,只有十个人勉强认识几个字,其余的都是文盲。
在接受训练之前,他们可能连前进、后退这些命令都听不懂,更不要说根据命令作出行动了。
别说是这些新兵,就连张立这个行伍中人,真要做这些的话,也未必能保证不出错。
只是韩变考虑到需要张立来带这些新兵蛋子,为了他的威信,才没有让张立亲自去试一试。
这个时代的训练,似乎只重视一个士兵的个人战斗能力,关于组织度的东西,倒不是说人们不重视,而是他们确实没有很好的办法。
韩变在旁边仔细观察了半天,他发现这些新兵做不好队列练习,主要存在两方面的问题。
首先,很多士兵根本就不知道左右的概念,当韩变告诉新兵们拿筷子的手是右手的时候,他发现队伍里居然特么的有好几个左撇子!
其次,就是即便是那些分得清楚左右的士兵,在训练的时候也会有脑子抽筋的时候,同边手之类的错误层出不穷。
第二个问题还比较好解决,只要通过不断的训练,失误自然会减少。
关键在于第一个问题,韩变总不可能去一个个的讲解:你是右撇子,你吃饭拿筷子的那一边就是右;你和他不一样,你另外一只手那边才是右吧?
沉思了一半天,韩变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命人找来了一百多条红色布条,然后在每个新兵的右臂上面都绑上一条。
你分不清左右是吧?
没关系,用不着你分那么清楚。
你只要记住,喊右的时候,就是说的红布条那边就行了。
方法很笨,很死板,但是却出奇的有效。
左右搞混淆的现象没有消失,却是大大的减少了。
韩变对此还是很满意的,只要士兵能听得清楚命令,再经过不断的训练,组织度总会比一开始强一些吧?
张立却坐不住了。
从一开始,张立就是反对韩变的训练方式的。
在张立看来,士兵就应该训练怎样把枪刺准,怎样把刀拿稳,不练这些基本功,反而去练那些花架子,岂不是舍本逐末吗?
只是,在军中,韩变是别部司马,是这一百二十号人的统帅,他张立不过是一个什长,如今跟随韩变,肯定会升官,但是再怎么升,韩变不还得是他上级不是?
更不用说韩变是韩馥的儿子,他张立是韩馥特意调来听韩变命令的了。
因为这点,最终还是韩变拍板决定了如何训练的。
在训练之初,新兵们的表现很差,张立还认为,让他们进行这训练或许还有点用。
如今,士兵们走得已经比一开始好一些了,张立就觉得差不多了。
走路走得在整齐,队列排得再好看,不还是花架子?
这个时代是有阵法一说,但那是鱼鳞阵,雁形阵这些,张立不管怎么看,韩变那种让所有士兵排得整整齐齐的队列,都和阵法扯不上关系。
“公子。”张立对韩变恭恭敬敬地说道:“您说的那个……队列,那个队列,练到这样是不是差不多了,卑职觉得,是时候让他们真正的训练了。”
韩变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古怪起来:“真正的训练?难道你是说,他们现在,不是在‘训练’?”
张立答道:“这种‘训练’方式,确实和卑职平日所做,相差甚远。”
想了一下,张立还是没有把他心里的话全部说出来。
实际上在张立看来,这所谓的“队列”,怎么能算是训练?当成稚童的玩闹还差不多。
韩变还是听出了张立对队列练习的不屑之意。
摇了摇头,韩变心道既然你自讨苦吃那就不怪我了。
“张立,你是不是觉得这队列练习太过容易了?”
张立一挺胸膛,涉及到这方面,他可不会谦虚:“对卑职来说,易如反掌。”
“那好。”韩变轻笑一声,“下面就让你去给这些新兵们示范一次吧,根据我的口令完成队列练习,你要是不能无错通过,以后的训练可得听我的,我说怎么训练,就怎么训练。”
“那卑职要是无错通过呢?”张立不甘示弱。
“自然是听你的。”韩变笑着说道。
“那就这样说定了。”张立信心满满地说道:“不如就以二十个口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