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仍然是这座政厅之中。
打发走吕大这个祸害,审配的心情好了不少,正想着找人下棋来放松放松。
这个时候,一个士兵快步走了进来,单膝跪地,大声说道。
“启禀大人,距此约十余里路,发现敌军踪迹,其数目约有数万人,打的旗号是‘韩’和‘张’。”
审配“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双目之中惊讶、激动、忐忑等情绪交替出现。
种种情绪,最终化为一句言语。
“他们终于来了!”
审配大踏步地走出政厅,政厅之中还萦绕着他的声音。
“传我的命令,全军戒备,准备迎敌!”
这些天来,审配看上去无所事事,不是找辛评对弈,就是优哉游哉地做些别的事情,看起来夺取邺城之后,他就变得懒散了下来。
可若是谁觉得审配大意,没有任何准备,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早在他决定起事,夺下邺城之时,他就已经想到,他将会迎来这一仗了。
等他初步掌控邺城,审配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着手布置邺城的防务,为这一战做好准备。
一直到今日,他从未松懈过邺城的防务,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随着审配的一声令下,他这些天来的布置,逐渐显露在世人面前。
邺城的四个城门,东、西、北三个方向上,很快就各自出现了千余士兵。
最不需要担心防守的南城,哪怕有了吕大麾下的几百人,审配依然派出了两个屯,总计两百名士兵去协助守卫。
当然,这两百名士兵一方面能加强南门的防卫,另外一方面,也能预防某些特殊情况的发生。
审配在邺城之中,能够调动的士兵有差不多万余,其余数千士兵。都在城内候命,随时准备作为后备兵力,支援各城门或者……扑灭可能发生的暴乱。
审配毕竟拿下邺城没有多久,他对邺城的掌控并不是绝对的。
城内依然有忠于韩馥的人存在。平时这些人不显山不露水,若是韩馥大军进攻,这些人不趁机起事才是怪事。
有了这数千士兵,审配有信心抓住任何敢于捣乱的顽固分子。
与此同时,一批批的滚石檑木。金汁沸油,被运到了四个城门的城墙上。
城墙上已经烧起了火,架起了铁锅。
这自然不是用来做饭的,而是用来煮金汁沸油的。
至于箭支这种守城必备的消耗品,更像是不要钱一样,一摞一摞地往城墙上搬。
邺城作为冀州重镇,各自兵备的库存本来就非常充足,如今却正是方便了审配。
等审配来到城墙上,他见到的便已经是严阵以待的士卒,以及堆积如山的防御器械。
看着眼前的一切。审配知道,这样的防守依然有着它的不足。
其中最大的漏洞就是,邺城的实在是太大了,其城墙也太长了,他派出来的数千士卒,要想做到面面兼顾,守好每一个位置,几乎是不可能的。
人数问题,便是邺城布放的最大问题。
可即便是如此,审配依然对此次防御战充满信心。
邺城的城墙高大而又坚固。配合上充足的防御物资,敌人若不派上十倍的兵力昼夜攻打,几乎不可能攻破这里。
虽然审配现阶段手上可用之兵不够多,但是韩馥派来进攻邺城的兵马又能有多少?充其量也就三四万人。
审配相信。在他的指挥下,三四万人的兵力,根本不可能攻破邺城。
更不要说,审配要做的,只是尽量坚守得更久一些。
若是他能守个十来天,恐怕袁绍的援军早就到了。届时前后夹击,就能将韩军包饺子。
怎么看,这场战争,都是在审配的掌握之中。
不多时,审配已经能够远远地看见远处的大军了。
两刻钟后,一支规模数万的部队,已经到达了邺城脚下。
一个骑着黑色骏马,浑身甲胄的将军当先出阵,他抬起手中的长枪,指着城墙上大声喊道:“逆贼审配,可敢出来见我?”
审配冷哼一身,凛然不惧地走到城墙边上,与城下的将军对视。
今日的审配一身戎装,外面更是披了一身银色的细鳞甲胄,显得英武不凡。
他往城下一看,便看见了喊话的将军。
在韩馥麾下审配虽不得志,却也认识这位将军,正是冀州少有的几个实权派之一,张郃张儁乂。
探出头,审配高声喊道:“原来是张将军,多日不见,别来无恙乎?”
张郃一见审配露面,顿时怒从心中起,长枪指着审配,厉喝道:“你这逆贼,韩公待你不薄,如何要趁韩公出征,夺了邺城?若是识相,你便卸甲归降,韩公仁义,必不伤汝性命;若再冥顽不明,我大军早晚踏破邺城,将你擒获,献于韩公帐下!”
审配哈哈一笑,道:“韩馥庸碌,实非明主,反倒是袁公,出自四世三公的袁家,天下人谁不敬仰?更兼袁公礼贤下士,有容人之量,此明主之姿,岂是区区韩馥能比?张儁乂,我素知你有大才,屈居与韩馥帐下,如龙居浅水,凤栖朽木,何不与我一同弃暗投明,归于袁公麾下,一展平生所才?”
“住口!”张郃怒不可遏,他对韩馥确实没有几分忠心,可韩馥不曾负他,以他的性子,也绝不会负韩馥。
这时,审配不恼不怒,继续说道:“汝岂不闻微子去商,项伯弃楚之事?何况,背弃韩馥的,又岂止是我一人?儁乂,我且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