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名衣服各异,手执兵刃之人,已经出现在山寨门前不远处。
领头那人,双眼特别大,只见他往山寨大门处望了一眼,便大手一挥。
一腔不开的,便有一百余人,簇拥着十余个人,手上抬着一根巨大的圆木,冲向山寨大门。
好在韩变这边早就有所准备,十个士卒挽弓,射箭。
箭矢破空而去。
第一波十支箭,仅仅有三支命中目标,致命的,只有一支。
这是很正常的,这十个士卒,是张立选出来的,在弓箭这一方面比较有天赋的,但是弓箭的练习本来就比普通兵刃要难一些,这些士卒的训练时间又并不长。
如果目标是固定不动的靶子还好,移动的目标,加上第一次实战射箭难免紧张,十支箭有三支命中,已经是运气不错了。
果然,第二波十支箭,距离更近了,命中目标的却少了一支,对方没有一个人倒下。
三次齐射之后,对方仅仅倒下了三人,这个时候,十个弓箭手开始在其余士卒的掩护下,往后撤。
对方已经冲到面前了,弓箭射击的效果反而不如白刃战。
上百名黑山军冲到寨门口,便想用圆木撞开寨门。
这个时候,寨里的士卒们,动了。
在张立的指挥下,手上拿着大刀和盾牌的士卒在前,手上拿着长枪的士兵在后,刀枪透过寨门的缝隙,扎向黑山军。
那些拿着刀枪的黑山军他们不管,专门往抬着圆木的敌人身上招呼。
十余个抬着圆木的黑山军很快伤亡殆尽,就连周围的黑山军也有几个被刺中,见寨中众人早有准备,忙不迭退下去,丢下了二十几人。
这些人有的或许并未死亡,但救治的可能已经不大,没有人冒着生命危险救他们下去。
而韩变这边,仅仅是一个士卒轻伤,除此之外,付出的代价就只有三十支箭矢,称得上是首战告捷了。
可是,韩变和张立的脸上,不仅没有轻松下来,相反,原本还很轻松的张立,脸色上面也带了一丝凝重。
他们知道,这只是对方的一次试探性攻击而已。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距离山寨大门不远,黑山军主力所在的地方,李大目冷漠地望着退下来的几十个黑山兵。
刚刚那确实是一次试探,但也是一次突袭。
如果对方准备不充分,被一次突袭就攻破了寨门,那就什么都不必说了。
进去救出侄儿李乐(如果还活着),再把那个什么冀州牧的公子挫骨扬灰。
可是,对方防下了这一波攻击,那就要换个方法了。
在数百黑山军的保护下,李大目慢慢向山寨大门靠近。
估计着里面能听到自己的声音,李大目停下了脚步,冲着山寨大门靠近。
“韩冀州的公子可在里面?”
李大目特意点出韩变的身份,是想要给韩变心里压力,更是想让韩变明白,他不畏惧韩变的身份。
李大目准备做的,就是谈判。
只要他的侄儿安然无恙,韩变再肯给一定的赔偿,他就算是放过韩变一行人也无妨。
毕竟,他虽然不怕韩馥,但他也不是黑山军的主人,不可能真正做到无视韩馥这个冀州牧。
李大目相信,以双方的兵力差距,里面的韩公子又是养尊处优惯了的,肯定会认清楚现实。
届时,不仅侄儿能够得救,他也能捞到一大笔好处。
可是,就在李大目信心满满地等待着韩变回话的时候,一道黑影从寨门里面飞了出来。
以为是里面射出的暗箭,如临大敌的黑山军立马将李大目围了起来。
可是那道黑影却在半空之中便失去了力道,掉到了地上,在地上骨碌碌地滚动了两下。
定睛一看,这是一个黑布包裹的东西,在地上滚动时,包裹着它的黑布已经散落,露出了里面物体的真容。
一个血迹已干的人头。
虽然已经面目不清,可是李大目却从一些细节处依稀辨认了出来,那怒目圆睁的,分明就是他最亲近的人之一,李乐的头颅。
“可恶!”
李大目原本就巨大的双眼陡然睁得更大,里面的血丝依稀可见,他的右手握住了刀柄,手上根根青筋暴起,脸皮涨得发红:“韩变小儿,今日我必将你挫骨扬灰!给我杀!”
谈判的根本是李乐还在,如今,自然只能兵刃相见了。
这一次,不再是之前那样的试探。
李大目将手下士卒分成了两拨,第一拨二百余人上前进攻,剩下的则留在后面,如果第一拨攻击不顺,或者是劳累了,再进行替换。
看见两百多人一步步逼近,韩变的手心里满是汗水。
刚刚他走了一步险棋。
丢出李乐的头颅,固然有激怒李大目,让他被愤怒冲昏理智的想法,更是有打消自己手下最后一丝侥幸心理的意图。
历史上不乏像项羽的破釜沉舟,韩信的背水一战,都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经典战例。
然而,置之死地而后生也许距离一败涂地,仅仅一步之遥。
在演义之中,马谡学这样的打法,让士卒陷入死地,结果就真的死了。
这是一柄双刃剑,用好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用得不好,士卒反而没有对抗下去的士气,一败涂地。
关键就在于度的把握。
如果你让士卒觉得,拼了,就能活,不拼,就是死,那你也许就能成功;如果你让士卒们觉得,不管拼不拼,那就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