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的小路上,鲍忠指挥着数千人马,向汜水关进发。
口中发出指令,鲍忠的心思,却飘到数十里外的汜水关外。
行军打仗,最重要的就是头功,比后世的一血还要重要,一个人若是拿下了头功,又能在战争中活下来,他能获得的奖赏必定不菲。
更何况,拿下汜水关,是何等的泼天大功?
届时,不仅是他鲍忠本人,就连鲍信的脸上也会有光。
在十八路诸侯面前扬眉吐气,一想想这情景鲍忠就感觉浑身都是劲。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身后传了过来。
一个士兵飞马上前报告:“我军后方发现数目不详的人马。”
“命令全军,停下脚步,原地待命!”鲍忠急忙叫停了队伍,往队尾赶去。
无数个念头在鲍忠心中转过。
是董卓的人?
不可能,董卓的手下又不会飞,怎么会到自己后面来。
那一定是盟军的人了。
会是谁呢?难道是发现了我兄弟二人的行动,来阻止我的?
就在鲍忠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队伍的尾端,也瞧见了那一支神秘的兵马。
领头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相貌普通的年轻人,胯下骏马倒是很神骏;另外一人身材高大,他旁边有一匹空着的马匹,上面驮着一柄大小有些惊人的斧头。
不知为何,鲍忠总觉得这二人有些眼熟,好像不久之前就在哪里见过,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韩变坐在马上,拥有了技能“骑术精通”的他已经能在马上做出一些动作,冲着鲍忠一抱拳:“前面的可是鲍忠将军?”
鲍忠见来人很是客气,不像有敌意,回答道:“我正是鲍忠,不知阁下是……”
韩变客客气气地说道:“某是冀州牧韩馥之子,韩变韩守义,这位是我冀州上将,潘凤潘将军,今日听说鲍将军欲夺头功,特意前来相助。”
这是要抢功!要抢他们兄弟俩的头功!
这是鲍忠的第一想法,虽然很奇怪这两人抢功还这么明目张胆地跟过来,但不妨碍鲍忠对他们产生恶感。
勉强笑了笑,鲍忠说道:“韩公子,潘将军,你二人误会了,头功是孙破虏的,我等怎敢去抢夺?我劝小将军你们也不要去了,孙破虏这人,不好惹呀……”
韩变微微一笑,作出一副很可惜的表情:“那实在是太可惜了,我们冀州实力微薄,可万万不是西凉军的对手……原本我还以为鲍将军要去夺汜水关,我等正好可以相助,鲍将军得头功——我冀州也可以跟着喝点汤嘛。”
只是想喝点汤?
鲍忠的心顿时就放下来了大半,等看清楚韩变他们大概带了多少人之后,他的心就完全放下来了。
不过区区千余军马,都不够塞牙缝的,显然抢不了功劳。
要知道,他兄长鲍信拨给他的兵马,足足有三千。
怎么看,这些冀州人,对他都没有威胁。
“你真不抢功劳?”鲍忠想了想,还是谨慎地问了一句。
韩变一副忠厚老实地模样,用力地点点头:“我等实力不足,不敢奢望大功,只希望鲍将军在夺得首功,lùn_gōng行赏之时,稍微提我等一两句,那便感激不尽了。”
见鲍忠似乎还有些不信,韩变接着说道:“如果我等有夺鲍将军功劳之心,就让我等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如何?”
这个时代对誓言及其重视,不像后世一样,赌咒发誓如喝水一般简单,见韩变如此郑重,鲍忠也不得不相信了,于是他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等倒也可以试试,看能不能攻破汜水关,为孙破虏解忧。”
两路人合为一路,不过显然鲍忠并没有完全释疑,他将冀州兵安排在后队,韩变倒是乐得如此,与潘凤一起,跟着鲍忠前行。
“我听闻济北相早在董卓进京之时,便劝说袁本初除掉董贼,可惜本初不听良言,否则哪有这些事!”
一路上几人自然要找些话题聊聊,韩变很自然地,便将话题引到了鲍忠的兄长,鲍信身上。
“确实有这事。”鲍忠点点头,那件事是他兄长的憾事,却也是他为之骄傲的一件事:“若是董贼伏诛,汉室早就中兴了,可惜忠言不被采纳。”
韩变又接着说道:“鲍将军身为济北相之弟,却身先士卒,讨伐国贼,汉室有将军兄弟二人,必可中兴。”
这世上谁不喜欢听马屁?尤其是身份地位不低的人拍的马屁,更是让人舒爽之极。
更何况,鲍忠觉得韩变说得挺有道理的,并不是拍马屁。
顿时,鲍忠就对韩变产生了知己之感,心中想着,等得到头功之后,一定要多提提这位韩公子的功劳,让他们也沾点光。
潘凤似乎有些看不下去,却被韩变用目光阻止了。
一路下来,士卒们行十几里路便歇息一段时间,以保存体力,如此多次以后,终于,两路人都到了汜水关前。
距离汜水关还有数里路远的时候,韩变便冲鲍忠拱拱手:“鲍将军,如若不弃,我等便为将军殿后,静候将军夺下头功,如何?”
鲍忠巴不得这样,见韩变如此知情识趣,他哈哈一笑道:“如此,那就有劳小将军了,等某拿了头功,定会为小将军美言几句。”
韩变作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那就多谢鲍将军了。”
鲍忠带着马步军马三千,逐渐远去,这个时候,韩变才收敛了笑容,拨转马头,望着身后的上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