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景把两只手插入裤兜里,转头,一脸无辜地看着安若儿。“安琪,我没胡闹。她的病我看出来了,她没事。
虽然外表看起来会半死不活的,也会受点病痛折磨,但她会活得长长久久的——这样,你是否就能放心了。”
“一个正常人总是被病痛折磨着也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安若儿谨慎地望着田景,缓缓地说道:“你把她治好吧。”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田景却毫无预兆地突然生气道:“我最讨厌东郭先生的行为!”
“田景!”
“我也最讨厌别人想欺骗我,设计我。”田景阴测地说道。
“哥……”蒋珍儿吓得直发抖,再次向白予杰求救道。
白予杰向她走过去,安若儿伸手再次阻止他,抓着他的手臂不肯松开来。
他们都已经知道田景发现了蒋珍儿的身份,也都知道田景一发怒,后果是没人能掌控得了,正因为这样,她更不能让他过去。她口吻也突然跟着转变,“对不起,”她主动地向田景道歉,想要说服她:“对于你来说,不管是救皇帝还是乞丐都没有差别,田景,这次就当是我求你,她对我们很重要。”
田景直摇头,伸手直指向床上的人,“安琪你骗我,她身上有影无香!”
“什么‘影无香’?”
“四年前,在渡轮上你被人在黑暗的暴雨之中推到海中,我那时候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只能在那个人身上留下影无香。那是我自己研制的追踪药,平常人的嗅觉闻到的是没有任何气味,但它会如影随形的一直沾在那个人身上,不管是换掉当时的衣服、洗澡,经过多少年,都无法摆脱。”
蒋珍儿听到这儿几乎没吓昏过去,当初她以为没人看到,想不到现在眼前站着的人就是一个目击者。当时还在她身上作了手脚。
已过了这么久,但提起当时的回忆来,安若儿心中的恐惧却仍是挥之不散。被死神紧扣在怀抱里挣脱不掉,冰冷的海水倒灌进她的口鼻……她抓着白予杰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收回。
“我刚才在进入这个院子时就已经察觉。走进这间屋子后就更加笃定。她是蒋珍儿,是一直与你为敌,想要害死你的人,怎么会是对你重要的人,安琪。你这个骗子。我会让你知道骗我的代价是什么。”
田景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安若儿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追回她,而她才刚走,一直在床上的蒋珍儿突然痛叫了一声,伸手直指着安若儿。
“你……你故意找她来害我的……”
“珍儿。”白予杰急忙上前抱住昏死过去的蒋珍儿,一边叫着她,在她身上检查着。
“不用检查了,田景要对人出手,不需要留下什么。”
安若儿轻声说道,她隐匿下心头上涌的恐怖回忆。就算现在她追出去。田景也不会回头。
“能不能再劝劝她?”白予杰眉头紧皱问道。
她摇摇头。“她在气头上,我也没办法。”
白予杰的脸色变得凝重,直接抱起昏迷的蒋珍儿走了出去。
本来是要看病的,现在却比之前还要更严重地被抱出来,人也是昏迷不醒。等在客厅里的人都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了,苏晓晓和白敬轩率先跟过去。
“这怎么回事?”
“我得带珍儿去医院做检查。”白予杰说着,来不及更多的解释。田景一出手,一定是重手,他不敢在这里多耽搁,一路抱着蒋珍儿到自己的车前。开着车就驶出去了。
“司机,快,把车开过来。”苏晓晓连忙叫着司机,也要赶过去。
安若儿这时候也走了出来。乔欣素连忙过去问她道:“若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位田景姑娘呢?你没什么事吧?”
安若儿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简单跟他们讲了一遍。司机已经把车子开了过来等在一旁,苏晓晓和白敬轩要到医院去,让安氏夫妇留下照顾着安若儿。
看着驶走的车子,乔欣素心里很不放心,“希望她可别有什么事才好。”要不然这田景是若儿给找来的。以后一定会担着埋怨。
安以南也问道:“难道没有转还余地了吗?你已经原谅了她。”
乔欣素闻言又紧握着女儿的手,眼神中是对她的心疼和担忧。
安若儿勉强对她笑了笑,故作平静地说道:“我没事。”
“若儿,现在这儿就只有我和你爸在,你跟妈说实话,你的心里对以前的事情是否还存着疙瘩?”
“妈,我的性格,你和我爸最清楚了。”她无力地笑了笑,要是她能长长心,也不会一次次回头。
“我们清楚,你是记不得仇的,可我回来的这几天,跟你婆婆相谈,他们都说你失了记忆后有过另一个性格。”
女儿是他们的,他们再清楚不过了,可当那些话听得多了,也难免会受到影响。难到在他们分别的这几年的时间里,若儿真的变了吗?
安若儿看出妈妈的顾虑,点了点头,“我忘记以前的自己,在跟以前不太一样的环境中生活了几年。后来我回来找你们,遇到他们也全都不记得,完全就像是陌生人一样。”
乔欣素眉宇间尽是忧虑,也许她不该劝她请怪医看病。她这个妈妈太粗心了,没有意识到女儿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而她也本该要多替女儿想想才是。
“若儿,不管以前是怎么样,不管你的心里再不痛快,事情已经成了这样子,你该想办法再劝回那个田景,哪怕她不给蒋珍儿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