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昏暗的光线,夏洛离慢慢的往前走。离王府已经毁在了一片大火里面,这不是夏洛离熟悉的地方。好在绣鞋不是青玉做底,走过去也不会被外面的兵甲发现。
还没有进入大殿,夏洛离一哆嗦,这里可是历朝历代以来停放灵位的地方。在浓浓的夜色里面,那些漆黑的灵位散发出冰冷华贵的光泽。
一阵风吹过,夏洛离冷的腿上一哆嗦。
穿过灵堂,才能到了慕容羽离所在的地方。越来越近,越来越心痛。一颗心,就像是活蹦乱跳的鱼,被人从水里面捞出来,一板子活活的敲碎了脑袋。
痛不欲生。
还没有到后半夜的时候,太医院的人全部回到了宫中复命,黑压压的跪满了太后的宫中。夏洛离听着他们宣判,宣判她的家再也没有起死回生的可能。
慕容羽离重伤不治,离王殿下已经薨了,送到了太庙。
在这个世界,慕容羽离是她唯一的家,而夏洛离,也是慕容羽离最深的牵绊。怎么能说丢弃就丢弃了,这不可能。
夏洛离跌跌撞撞的穿过了冰冷的灵堂,汉白玉的地面就像是千年不化的冰川。就算是慕容羽离的灵位不会摆在这里,因为,他没有当过皇帝。
“慕容羽离。”夏洛离看着眼前被白色的缟素装点得一间房子,便是往进走。若不是离王府被烧得不能停靠,便是应该留在离王府上。
“你醒醒。醒醒呀。”夏洛离妆容已经花了,便是抬起水葱似得手,慢腾腾的揭开了盖着慕容羽离的脸的布子。
那张脸,宛如梦幻,鲜活的就像是还是昨天送她离开的那样。夏洛离的手覆上去,却是马上就把手拿下来了。
“慕容羽离。是不是,我上一次回来,就对着你哭丧,就像是在咒你早死,你现在就死了。”夏洛离难以理解,那样和自己亲近的人,怎么就能没了。
夏洛离没有看慕容羽离,便是自己靠着旁边的柱子,哭的声泪俱下。
这一次,真的成了**。还记得,两个人一起吃的如意饼,还记得,两个人一起在夜市上面吃的馄饨。
还记得,成婚的第一个晚上的深深的敌意。还记得,每一次危险到来时候的维护,那样的温暖和依靠。
居然,就在一夕之间,全部成了灰飞烟灭。
“慕容羽离。你走了,我以后,怎么办?”夏洛离抱着头,感觉,慕容羽离还在记忆里面,不在现在的身边。
她不敢,触碰那样冰冷的事实。还在自欺欺人,等待着,就像是上一次,她在离王府的灵堂里面,哭得昏天黑地,却是慕容羽离一把把她拉近进了怀里。
是不是,那样的温存,再也不会有。
月黑风高,长风呼啸。空气中,似乎夹杂着那些英灵的遥远的呼喊声。寂寞的灵堂,此刻树影斑驳。
一支冷箭从窗户上面远远地射进来,直直的指着夏洛离的心口。
就像是借了风的声音,人的耳朵都没有办法辨别,那支细小玲珑的箭矢。眼看着那支箭越来越近,夏洛离还是没有发现。
灵**上的人,一跃而起,抱着夏洛离,就地打了几个滚。沿着柱子和供桌的位置,一直滚到了墙角。
房间里面,便是箭矢如雨。辉煌而且璀璨。夏洛离丝毫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差点被人弄死了,只是怔怔的看着死而复生的慕容羽离。
真的是他,那双眼睛,深不见底,一张脸,宛如梦幻。嘴里,鼻子里,一阵阵辛辣的热气正在喷在夏洛离的脸上。
最近的距离里面,夏洛离能够听到慕容羽离的心跳。这是她最珍贵的人。
“我没有死。真的。”慕容羽离轻轻的咬了一下夏洛离的耳朵,便是顺手按下了机关,然后两个人同时下沉。
夏洛离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却是闭上了眼睛,如果,这是下地狱,那么,我也陪着你。
曾经有一个凄美的故事,梁山伯与祝英台。祝英台想要梁山伯去她的家里,三媒九聘的迎娶她。可是,梁山伯去迟了,祝英台便是成了他人的未过门的妻子。
梁山伯已经进了坟墓,祝英台到底是来迟了,没有见到梁山伯的最后一面。但是,月老却是网开一面,打开了墓穴,本来没有可能的两个人,却化成了蝴蝶双飞。
慕容羽离,我们也会成为蝴蝶,双飞,对不对?
又是慕容羽离瞬间活过来,又是满天飞着的箭矢,夏洛离只当成是在做梦。但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夏洛离才知道,原来都是真的。
“慕容羽离,慕容羽离。”夏洛离腿上还有些发软,便是坐着慕容羽离的名字。
“想找到我?”熟悉的声音此刻传来。
“恩。”夏洛离答应了一声,赶紧站起来,扶着慕容羽离。
因为下坠的实在是有些高了,慕容羽离就把他自己垫到了夏洛离的身下。刚刚夏洛离就是坐在他的身上,所以,夏洛离找不到慕容羽离去了哪里。
“洛离,京中有变。我们,要赶紧回去。”慕容羽离在夏洛离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就像是盖下了一个章。
“你没有死。”夏洛离抱住慕容羽离,怕是一松手就不见了。但是,却好像是恋恋不舍的放开了。
“洛离,黛墨已经死了。我想要告诉你,顺和,不是我的孩子。”慕容羽离重新把夏洛离的手拿住。
“殿下。”夏洛离却是这个时候改了称呼。
现在她的脑子里面有点乱,怎么会是这个样子,都知道皇室里面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