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夏洛离不敢随便在酒楼茶肆看热闹了。长明岛,本就不大,随随便便闹点事情,估计都能火速传到了主上和主母那里。夏洛离觉得,自己对晰语赫的态度坚决的诧异,但是,他和晰语澈是敌人,那么就是夏洛离的敌人。
原来,自己已经不自觉地给自己划分了阵营。
眼前的事情,非常的明显,就是主母派了人,想要杀晰语赫。而主上,派了人,来救了晰语赫。明明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可是夏洛离还是觉得不对头。
南山还有些路程,夏洛离雇了一匹马,便是紧赶慢赶。黄昏的时候,还要回到长明府上。
“你过分了。”主上并没有喝糖浆,直接泼到了貂皮地毯上,冷冷的看着英慈。英慈却是面不改色,只是示意侍女赶紧收拾了这里。
“我过分?主上,你我相知多年,应该确认对我的了解。”英慈冷冷的一笑,拍了拍手,便是进来一个人。
“禀报主上,主母,人已经抓到了。”
一身劲装,眼看着不像是主母私自培养的暗卫,主上眯起了眼睛,这是他的人。
“带上来。”主上看也不看主母一眼。
“我说,我全都说,你们放过我的女儿。我说,是大公子,拿了一千两黄金,让我打着主母的名号,当街去刺杀他。这是大公子的主意,你们放了我的女儿,那一千两黄金还在码头的船下。”
说话的人,神智已经有些甚至不清了。被两个武师压着,脸上吧嗒吧嗒滴着血。怎么看,都是个受了大刑的人。
“你居然,抓了他的女儿。”
主上很少这样严厉的看着英慈。
“怎么,我也像你的大儿子一样,拿出一千两黄金,你才满意?”主母琉璃色的眼睛,像是结了一层层的冰霜。
“我没有责怪你,都下去吧。”主上看了一眼下面的人,只是暗自在心里叹了一句:晰语赫,你怎么做事情,这么不小心?
“澈儿受了委屈,我先去看看。”主母看着那些人都下去了,便是自己起身,行了个礼,也走了。
英慈面上的笑容像是鸢尾,单薄的花瓣刚刚展开了一两片。美不胜收,可是孤芳自赏,当年的那个倾心仰慕她的男子,如今已经换了心情。
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佳人没有老去,少年就已经青丝换了白发。比之红颜未老恩先断,更加苍凉。英慈看着温泉水袅袅的水汽底下,依稀有着自己的影子,便是拔下了发钗,搅乱了一池暖水。
大公子的车驾,刚刚到了长明府的正门,里面却是传来的主上的新的旨意:
“大公子,眼看着就快要到了黄昏,码头上实在是走不开,您赶紧的,趁着还有些时间,到码头上还能做些事情。”
传话的人,居然是晰语澈的贴身书童:晰童。
晰语赫的脸马上就黑了,为什么,他的父亲明明知道有人刺杀他。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把他接回府上。就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呢?
晰语赫看着空空的门庭,有些恍惚的失神,他的父亲,居然就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三个儿子,他谁也不爱,就只在乎那个不会老的贱人。
当夏洛离好不容易赶到了南山,举目望去,却是苍凉一片。夏洛离下了马,虽然是大雾弥漫,但是不至于,就连一点点有人居住的影子都没有。眼看着就要到了黄昏,难道是,晰语澈骗了她?
夏洛离想到那双就像是大海一样的眼睛,怎么都觉得,晰语澈不会骗她。整个长明岛,都不是很大,南山,也是轻而易举的就走完了。荒无人烟,而且,因为雾气弥漫,夏洛离冷的直打哆嗦。
夏洛离坐在马背上,无比的想念早上吃的鱼米粥,就想要离开。可是,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迷路了。怎么走,四面都是一样的,迷离的雾气,冷的像是曾经保鲜用的干冰。
夏洛离把手缩回到衣袖里面,望着茫茫的雾气,肚子饿的咕咕响。现在,她是真的明白了,自己是被三公子骗了。夏洛离已经没有力气去使用自己的召唤术,马都没有力气往前走了。
长长的嘶鸣声,断肠人,在天涯。
好在,南山并不大,估摸着走了一个时辰,才到了山下。居然已经到了海边,蔚蓝色的大海此刻也是黑漆漆的。是不是,这就是常常看到的荒岛余生。
马儿看着海水,想喝,可是越喝越咸。只好自己到了一边去吃草,夏洛离捡了一点发潮的树枝,准备生活。
身上就连一个火折子都没有,晰语澈,我真的想要给你世界上最好的声音。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子欺骗,难道,高位上的人,都是以折磨人为乐吗?
看着一堆干柴,夏洛离急得团团转。一拍脑袋,看着那丢柴火,左手食指一点,微亮的火焰缓缓地升起来。还好还好,雪眉送了一件这么好的手艺。
要是下辈子,还能选择职业,夏洛离还要当个召唤师。温暖的火焰熊熊的升起来,夏洛离便是四处找了贝壳类的东西来烤,蛤蜊还好是咸的,不然吃都吃不下。
“三公子。”晰童看着晰语澈一个人站在烟雨里面,几次想要把伞撑过去,都被晰语澈扔到了地上。
整个长明府上,都没有真正的宁静。以前没有,将来也没有。晰语澈不是天生的哑巴,是在娘胎里的时候,被人下了药。
多么久远的事情,英慈从来不说。总是小心翼翼的防范着所有人,就像是在放着贼一样。
英慈晨昏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