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这一年,这一天,夏姬被天地问罪的时候,夏洛离出生了。十六年以后,京都盛传着夏洛离的美貌,所有人都遗忘了另一位卓绝的同样姓夏的女子。
“夏氏貌美,却不能匡扶社稷。”
离王径直出门,这句话,也是当年,坐在高位上的另一个人曾经说过的。隔着十六年,还是让人寒心。
侍妾黛墨看着离王出了门,应该不会回来了。
“吴道子,往日我好说歹说,让你好好地给我画像,怎么都不行?这个贱人,给了你什么好处?”
黛墨一身湖底轻绸,显得身量轻盈,面上无暇,这份活灵活现的神采奕奕,却不能把画中人比下去。只是黛墨不认为是自己不如人,反而是认为吴道子存心把那人画的美了。
“娘娘恕罪,臣还有公务在身,告辞了。”吴道子躬身下拜,说走就走了,丝毫没有把黛墨放在心上。
黛墨回身再看那幅画,不过是眉眼比别人精致几分,终究不得离王殿下的心意。顺手摘下那画,就扔在了地上的火盆里面。
一幅画算是什么,就是她夏洛离这个大活人来了,她也不会害怕。
画上的大美人,现在正在伪装成一个老太婆,心惊胆战的躲避着城门口官府的排查。谁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个丑陋的老太婆,会是夏将军家的三秀。
看着城门口,那些官兵,拿着夏洛离的画像仔仔细细搜查着。夏家的当家人,她的哥哥,并没有因为彻夜不归是有辱家风的事情就置之不顾。照着目前的情形来看,这个哥哥,还是在乎她的死活。
脑中的记忆里面,永远都是哥哥隔着远远的纱帐,看着自己习字弹琴,从来没有亲近过一分一毫。哪怕是那些庶出的秀背地里欺负自己,哥哥都没有站出来主持过正义。
可是,夏洛离却是相信,她的哥哥,不会真的把她的生死就此交到了不相干的位置上。这时候,夏洛离一把扯过了旁边的守卫:“我是夏家的女儿,我是夏洛离,我是被歹人挟持了。你们赶紧把这个歹徒截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说话的声音也是沙哑的,就像是六十多岁的人,一定是那杯水有问题。夏洛离几乎是绝望着看着黄唯义那张脸,充满了恶心和愤怒。就像是听到离王毫不犹豫的想要抛弃自己一样。
“哪来的老太婆,别开玩笑了,您已经这把年纪了,还想要在后天嫁进离王府上不成?”要不是看着一把老骨头经不住打,守卫早就一脚踹上去了。
“我真的是夏洛离。”夏洛离说着就开始撕扯自己脸上的面具。
糟糕,不知道这黄唯义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方法,这面具就像是真的一样,牢牢的贴在脸上。无论如何都难以拿下来。
“娘,就算是您守寡这么多年了,也不该惦记着离王殿下。”黄唯义过来,一把就锁住了夏洛离的肩膀。
“我真的是被他掳劫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