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离几乎是每一天都陪着慕容玉墨。就像是孝子走路一样,要慢慢的才能走得稳了。慕容玉墨总是对庄颜君感到抱歉,这里可是皇后的寝宫。这样鸠占鹊巢,恐怕是不好。
其实,庄颜君巴不得慕容玉墨常年住在她的宫里,那样,她就可以光明正大,长长久久的呆在慕容羽熙的九州清宴。
即使是夫妻,也像是那天上的牛郎织女一般,只是相见,耳语厮磨在初一十五那样的大日子。慕容羽熙,永远是那样的滴水不漏,维持着他的帝王的威严。
“皇后嫂嫂,我的婚期,不知道,怎么样了?”慕容玉墨还没有问出来,便是脸上羞红了。
夏洛离在一边调着羹汤,这血燕乃是泊莱茵眼巴巴的送到宫中的。虽然总是见不到,但是,诗画传情,还有一些献巧的小玩意,时常托着慕容羽离送进来。经过了严格的检查,慕容羽熙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皇上说了,等到你身体好一些,自己选一个大吉大利的日子。”庄颜君的眼中,也都是对慕容玉墨的疼爱。
天下间,哪家的女子能够自己选择婚期。
“多谢皇兄。”
慕容羽熙,这是在把慕容玉墨放在火上面烤。众所周知,婚期,选的越是早,对两个国家就越是有利。越是迟,就越是不吉利。慕容羽熙虽然是把选择婚期的权利交到了慕容玉墨的手上,便也是把一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面。
“皇后嫂嫂,我离开夜久,可能此生再也不会踏入第二次,此番劫难,小命都差点丢了。只希望皇兄能够帮着我捉到凶手。若是做不到,我实在是走的不安心。”
夏洛离差一点为慕容玉墨叫绝,这样一来,要是他慕容羽熙不能为妹妹报仇雪恨,那么,慕容玉墨就能不着急嫁出去。
“相信,皇上会给妹妹一个交代,不让妹妹带着遗憾嫁出去。高昌也是大国,金银珠宝,广厦连宇,向来不会缺了衣食,但是这无妄之灾要是不能消了。怕是妹妹一生不能安宁。”夏洛离在旁边帮腔,就是希望庄颜君能够应承下来。
“既然这样,本宫便是告知皇上。”
庄颜君也明白,在宫中行凶,必然是灭族代大罪才能抵消。
慕容玉墨已经是待嫁之身,便是再也不出宫了。慕容羽离隔三差五的送些夏洛离已经看腻了的传记是让慕容玉墨的日子好打发了不少。
“嫂子,你看,这写着将军传的这几篇,多像夏将军。”说完,便是看着窗外已经开始飘落的叶子。
夏洛离将信将疑,那几个,都是彪形大汉,有勇无谋,不过是有着几分力气才勉强封了爵位。这些人,怎么能够和不世出的奇才夏洛戟相互比较。
“那是因为,心中所念,便是把所有的事情,在心里面,九曲回环,全部和他联系到了一起。”夏洛离明白,现在的慕容玉墨,已经经历了两次生死。****,在她的眼里,已经越过了红尘万丈。
“我当年第一次遇见他,是在明朗的草原上的夜里,他就在月光下。好像是神仙派来的,帮着我,找到了回来的路。”
慕容玉墨的记忆,已经在这样久的时间里面被篡改。明明,他们相遇的时候,月亮时不时的被乌云遮住,只有他已经走近了的时候,她才发现有个男人在身后。
明明,以为是盗贼。可是,在这许多年以后,记忆里面,变得光滑圆润,那个人,居然成了神仙。
“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长广府上,并不重视诗经典籍。每天,他都是在我的窗下,诵书。我很想念他当年读书的样子。”
慕容玉墨看着漫天的叶子,已经能够找到一两片黄色。
其实,当年的夏洛戟,最擅长的,不是诗经典籍。虽然他可以轻松入了前三甲的文状元,但是最上心的却是兵书。
每天,在慕容玉:兵者,诡道也。那些冰冷华丽的文字,里面没有一点点的情谊。
“已经过去了,玉墨,会读书的人,不止我的哥哥一个。”
夏洛离不知道,怎么去开导这个,她很心疼的女孩子。
“可是,我只记得他一个人给我念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慕容玉墨却是笑了。“嫂子,等到这棵树上,所有的叶子全部凋零的时候,我就能忘记了以前,我们在一起的一切。”
原来,忘记居然是一件这样容易的事情。夏洛离从宫中出来的时候,甚至在想,是不是有朝一日,离开了慕容羽离之后也能这样轻易地把他遗忘。
慕容羽离嘱托夏洛离带给慕容玉墨的《海国图志》,夏洛离藏在软轿里面,那些奇形怪状的风物,那些从来没有想过的风土人情,那样广大的天地。就像是在远方一直呼唤着。
在这个世界,慕容羽离就是她的家乡,但是,很多人的一生,都是为了离开家乡。尤其是那些不靠谱的文人,离开家乡就是为了写下无数脍炙人口的思念家乡的传世名篇。
“砰。”
软轿居然是重重的倾斜了一下,夏洛离暗自叫苦,刚刚想着离开慕容羽离,这就马上受到了惩罚,老天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脑子晕晕乎乎的,夏洛离一把就把轿帘子掀开了,看到了一个人影匆匆离开。夏洛离始终记得,庄西**倜傥,谪仙一样的风貌。恐怕,这一次,又是遇上了庄西。
夏洛离揉了揉脑袋,还知道疼,说明是真的,真的看到了庄西。
“夏妃娘娘。”轿夫看着夏洛离没有动,便是叫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