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啸军的战后处理工作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在刘扬壮带着后勤队紧急用石灰硝制今天斩获的1768颗叛军头颅时,李啸带全堡人员,将今日战死的几百名军兵火化。
另外在昨天突袭作战中战死的李啸军兵,因为急忙撤退,而被迫留在城外的近百具战兵尸骨,皆被叛军扔在城外附近,李啸也命人全部装运回来,一并火化。
李啸在一个个燃起的草堆前,木然站立,心下沉痛莫名。这短短几天,这些原来还与现存的兄弟们一起搅勺,一起唱军歌,一起训练出操的军兵,音容笑貌宛在,只是却永远地阴阳相隔了。
这些忠勇的灵魂,永远不该被遗忘。
四百多个装满战死军兵洁白骨灰的骨灰盒,在他们家属哀声连天的痛哭中,与原先战死军兵的骨灰盒一起,静静地一间最干净整洁的房间里,准备到时统一运回安东卫安葬。
而那些被剁去首级剥去盔甲的叛军士兵尸体,李啸同样命人火化,鉴于现在天寒地冻,根本挖不动土,李啸命人将所有的叛军骨灰撒入西门外的树林之中。
李啸的这首命令,让底下军兵很有抵触情绪,想到那么多兄弟死于这些人的刀剑之下,现在竟还要帮他们火化,相当多的军兵不情愿。
不过,李啸的军令,没有人敢违抗。而且李啸也说得很清楚,这些尸体若不及时处理,来日天气一暖,尸臭味能把方圆几里地的人给薰死,而且还会有发生瘟疫的风险。
望着堡内的军兵们,拉着一板车一板车的叛军骨灰拖入树林倒掉。李啸心下暗想,这些叛军,生前作恶多端,死后骨灰能用来肥土也算做了件好事。
天色暗了下来,李啸全军用死掉的叛军战马当晚饭。
苦战了一天,只来得及在早上匆匆吃了点干粮的全堡人员,到了现在,每个人都是饥肠漉漉,浓香四溢的煮好的马肉一端过来,很快就被一抢而空。
送肉过来的后勤兵连声大喊:“都别抢,管够,管够啊!有几百匹的马肉呢,每个人都可尽力吃饱。”
被赵杰关在一间帐房内的三名葡萄牙人同样得到了满满一盆马肉,拂朗亚兰达口中犹在对李啸的强行扣押咒骂不已,而此时的阿弥额尔与萨琮早已忍不住饥饿,匆匆作完餐前祷告后,双手并用大吃起来。
“上帝保佑,自离开登州城,我终于吃上一顿饱饭了。”萨琮油汪汪的大嘴吮着一根硕大的马后腿骨髓说道。
“慈悲的上帝怜爱他的羔羊,圣经中说,只要你依靠着主,你想要,便能得到。也许,是因我们虔诚的缘故?”阿弥额尔浓粗的眉毛跳了跳,快速说道,他手拿着一大块马的胸排,同样吃得手口不停。
“哈哈,按你的说法,现在这个李千户,是仁慈的上帝派来解救我们,又给我们饱饭吃的使者么?”萨琮大笑说道。
“嘿,给我留点,你们这两个贪吃的家伙!你们忘了是李啸将我们扣留在这里的吗?”拂朗亚兰达急了,生恐马肉被他俩全吃完的他,急急地伸手过来抓马肉吃,连餐前祷告也不做了。
“亚兰达,我倒觉得,我们可以好好观察下这个李啸,我感觉这个凭微薄兵力守住城堡的人,很不简单。也许,我们在他手里做事,也不是一个很坏的选择。”大嚼马肉的阿弥额尔脸色变得郑重起来。
拂朗亚兰达没有回答他,只是脸色紧绷的他,马肉吃得又快又急。
李啸所俘虏的300人的叛军后勤队,同样得到了丰盛的马肉吃食。这些正在庆幸自已没有如那些叛军士兵一样被砍掉首级的人,在得到了马肉后,不少人竟然感激地偷偷流泪。
其实,这些叛军后勤队成员,大部分是登州当地被强抓入军的民伕,同样是被叛军胁迫的可怜人。所以李啸对他们区别对待。
在这些人吃饱后,后勤队队长刘扬壮的声音大声响起:“千户大人说,尔等本是穷苦百姓,被叛军所迫,亦是可怜之人。我千户大人心善,特告之尔等,今天饭后,愿从我军者,可留于军中听用,不愿者,可自返本乡。”
让刘扬壮大喜过望的是,这些人中,只有七八十个人想回家,其他的两百多人因在这场战乱中,家口俱丧,已无甚牵挂,皆愿加入李啸军。
“好,各位愿入我军之中,日后我便是如兄弟般看待。李千户说了,各位暂入我后勤队,受我刘扬壮指挥,日后再有其他用处,另行安排。”刘扬壮喜孜孜地说道。
全军饱食马肉之后,李啸安排老人与孩童优先入住保存尚好房间,其他人则按受伤程度,分别入住其他房间。而李啸本人,则与其他战兵一样,在堡中搭帐篷休息。
李啸对下属的体贴关怀以及平易近人,让全体军兵极为感动。
刘扬壮安排完叛军后勤队俘虏后,天色已黑,他踏着咯吱咯吱的厚厚积雪,急急地向灯火通明的李啸军帐中走去。
在连日大战饱经磨的军兵们开始沉沉入梦之际,李啸召集主要将领,商讨以后的出路与规划。
“各位,这几日守卫高龙堡,我军虽苦战得胜李九成叛军,但自身受损颇多,精锐军士伤亡颇重,难以再战。我之意见,是重新回返安东卫马耆山,打好基础,创立基业。李某以为,只有把马耆山基地建设好了,才是我李啸军发展壮大之根本。”李啸诚恳地对现场各位将领说道。
赵杰第一个站了出来,他神情激动地说道:“我赞成!在这前不着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