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啸全军欢天喜地打扫战场之时,刘泽清、李化鲸等人正在通向济南府新泰县的道路上亡命奔逃。
黄昏时的春日田野,金黄的小麦已近成熟,在夕阳的映照下,如同一片麦子组成的海洋,随着暖暖春风的拂动,翻滚起暗红的波浪,绵绵叠叠,直至天边。
只是刘泽清一行人,没有一个人有心情欣赏这样的如画美景。他们全都低垂着头,神色仓皇地匆匆打马而去。
惨败之仗啊,除了身边这500多骑兵,其余的近万兵马,竟然全部在夹龙道或被杀或被俘,军械钱粮全部失弃,堪称自已当了将领以来,最为悲惨的一仗。
刘泽清想到这里,漠然四望,满目凄凉。
就在上午时分,带着一万多兵马的自已,浩浩荡荡向雄唐所进军时,心中是多么地充满了壮志豪情。而现在,带着这一丁点仅存的残兵败将匆匆而逃的自已,心里的苦涩与悲凉,复与何人言之。
“狗入的李啸,来日,我必将你碎尸万段!”刘泽清咬牙发狠,这句话,在这一路奔逃中,他至少对自已说了一万遍。
刘泽清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对一旁一直沉默的李化鲸说道:“化鲸,我军新败,可要去通知朱大人刘良佐他们注意防范?”
李化鲸眼光复杂地仰望天空,脸上是浓重地失落与不甘,一时没有回答。许久,他才淡淡地回道:“大人,莫为他人作嫁衣裳。”
“哦,此话何意?”
“我军如此大败而归,若将此消息报给朱大人他们,他们必会不敢再进军雄唐所,极可能就此撤军回济南。这样一来,大人这场败仗,今后定会成了朱大人手里想捏就捏的把柄。”李化鲸平静地说道。
“化鲸你的意思是?”
“我等径归济南府,不禀告他们。让朱大人他们与李啸战个你死我活吧。”李化鲸冷冷说道,脸上露出阴狠的笑容。
刘泽清怔了一下,他一脸疑惑地望着李化鲸,不明其意。
李化鲸眼睛望着遥远的地方。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贫道若死,道友陪葬。若朱大典亦是大败而归,大人你当不会受其指责了。”
刘泽清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良久。他仰头长叹,声音满是迷茫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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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扫完战场的李啸军,把敌军那几千具剥了盔甲的尸首收集起来,由1000名辅兵统一在蒙山天壶峰下挖坑埋葬。
李啸没有让士兵们斩首级,毕竟这种内战也不可能有地方去报功。因李啸的一念之仁,这些死去的敌兵,得到了保留全尸的机会。
辅兵挖坑埋尸体时,李啸军开始进行功劳评定与分发奖赏。
整个战功评定工作,以严知节的镇抚队统计数据为参考,并按军阶的不同分发赏赐。
在功劳相等的情况下。队长哨长一级每人赏银40两,副队副哨每人赏银35两,甲长一级每人赏银25两,副甲长每人赏银20两,锐士赏银20两,上士赏银15两,中士赏银10两,下士与镇抚队赏银5两,辅兵与后勤队、医疗队每人赏银2两。
而牺牲军士也按军阶补偿抚恤金,本次战死的160多名李啸军兵。最高军阶者为中士,共2人,每名补偿抚恤金40两,其余的下士战兵。每名补偿抚恤金20两。另外抚恤金与本次作战奖金累叠发放,这样一来,每名战死的中士得银50两,下士得银25两。
受伤的军兵则分别为中士每人抚恤20两,下士抚恤10两,抚恤金与本次作战奖金同样累叠发放。
镇抚队迅速地将统计结果报给李啸。各类奖赏与抚恤总计约近3万两银子。李啸核对了一下,一一照准。
接下来,镇抚队上报,横行队第5甲副甲长额弼纶与护骑队长黄策两人,因分别阵斩敌军大将郑隆芳与姚文昌,可授予鹰击勋章一枚。
李啸亲自给这两人颁发奖章。
所有的军兵都极其眼热地看着他俩受勋。鹰击勋章,一次性奖励银子50两,见甲长不拜,全家免除赋税。这样的条件,让众多军兵向往不已。
腰带上别着寒光闪闪的精钢制成鹰击勋章的额弼纶与黄策,受到了全军的欢呼,两个人脸上都写满了自豪与骄傲。
尤其是额弼纶,戴着鹰击勋章的他,心下更是感慨莫名。
他越来越觉得,自已这个后金的前甲喇额真,这个皇太极必欲除之而后快的罪臣反逆,能投奔到李啸军中,实在是最大的幸运。
反复用手摩擦那枚充满质感的鹰击勋章的额弼纶,感觉自已在李啸军中越来越有奔头。原本以为自已躲到明国后,只能隐姓埋名度此一生,却未曾想到,自已能有更好的前程与未来可以追求。
这算是失之东隅,得之桑榆么?
也许,过段时间,自已可以娶个明国女子,正式地把自已与大明融为一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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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啸军凯旋高歌快速回返雄唐所后,朱大典刘良佐等人正在大岘山的绵延山林中艰苦跋涉。
行到大岘山丘陵地带,全是难行坑洼,高低不平的之路,让已是连日快速行军的1万军兵苦不堪言。每个军兵的脸上都开始挂起愁苦之色,最初旅游踏春的好心情,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听到士兵们众多不满地抱怨之声,朱大典、刘良佐两人亦是满脸忧色。
尤其是刘良佐,心下在狠狠地大骂刘泽清不是个东西。让对山东路径不熟的自已,错误地选择了这条难走的北路。当初以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