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与舒大魔头两虎相斗,都受了些皮外伤,后来不知怎的,丞相大人愣是将自个儿身上的小伤划拉成了大伤……难道,就是为博取这个忻娘的同情心?
这时,头顶上有个声音幽幽接话道:“很明显,咱主子爷春心荡漾了。”
小厮抬头一瞧,只见江宽坐在屋檐上。
“莫非咱主子爷看上这姑娘了?可她才这么个小不点!”小厮想来想去,表示无法理解,碎碎叨叨,“皇后娘娘给挑了那么多千金秀,咱主子爷一个都没瞧上,怎的竟然……竟然……不会?咱主子爷难道就喜欢这么……嫩嫩的?”
江宽仰面望月,叹道:“重口味啊重口味。”
想必这就是郦师白的房间了。
楼天籁稍微打量了一下,房间宽敞干净,布置得简单雅致,倒也符合他本人的气质。
空气中飘荡着药味,还有一丝丝她最熟悉最敏感的血腥气,楼天籁咬了咬唇,郦师白真的受伤了?
有些忐忑的进了卧室,转过那张精致大气的屏风,楼天籁一下子顿住。
是烧了地龙的缘故,卧室里温暖如春,楼天籁鼻尖上沁出了点点汗丝。
郦师白就那么躺在美人榻上,看样子好像是睡着了,与往日里相比较起来,他的脸色略显得有些苍白,那有着漂亮弧度的嘴唇,也有点干干的,起皮了。松松散散的衣襟下,露出了白色的绷带,雪白的绷带上还有若隐若现的血迹。
原来,他是真的受伤了啊。
楼天籁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那儿,望着他,想着初见时,他搂着她对她说的话。
不要再杀人了,若是一定要杀,我帮你杀。
黑邙山下,他陪她玩,陪她胡闹,并承诺。
我便做天籁手中之刀,又何妨?
此时此刻,他就那么躺在那儿,无声无息的,就像死去了一般。
不知怎么的,心里忽然有些难过。
这是以前,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
良久良久,楼天籁才挪着步子,朝美人榻走过去。
楼天籁站在美人榻边,踌躇半晌,终是俯下身子,在他耳边轻唤,“郦师白,郦师白……”
想是睡得熟了,郦师白没有反应。
或许是因为有伤在身的缘故,衣衫宽大,松散的挂在身上,楼天籁毫不费力的,就解了郦师白的衣带,拉开来,想查看他的伤势。
从绷带上的血迹来看,约有两处伤口,只是不知道伤得深不深,有没有伤及脾脏?楼天籁探向他的手腕,准备号脉,不想,自己的手腕却被握住,还未来得及吃惊,腰身已被搂住,一阵天旋地转后,她被压倒在美人榻上。
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俊颜,楼天籁瞪大了眼睛,“郦师白,你没有睡着?”
郦师白唇角弯弯,似笑非笑,“你再不来,我真要睡着了。”
楼天籁怔然,“你知道我会来?”
郦师白摇摇头,“只是想碰碰运气。”
“呃,那个,听哥哥说你遇刺了,所以,我带了些疗伤圣药来探望你。”楼天籁心里有点儿发虚,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略垂下头,冷不防,被他胸前那一道道深浅不一伤疤吸引,大多都已经很淡了,想必是年代久远的缘故,这个权倾朝野的男人,以前都经历过些什么?
“郦师白,你没事?”
“天籁觉得呢?”
“……”
楼天籁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那些伤疤,轻轻地,慢慢地,一道一道抚过去,好似是想抚平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