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息晃晃脑袋,咬住安沫筱的裤腿,将她往一旁拉。
“你的朋友”安沫筱不确信自己说的话水月息会有反应。可水月息偏偏点了头。
安沫筱犹豫了一下,收回短刀,坐回火堆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往火堆里添柴。两只畜牲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讨论什么。毛的目光让她感觉到的不屑。水月息却略显忧郁。
水月息舔了舔鼻子走到她身边,用小脑袋顶了顶她。安沫筱晃晃身子拍拍它的头意示自己没事。而毛的眼神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只见它转过粗壮的身体,毛茸茸的大尾巴对准了安沫筱的脑袋一扫而过。一声刺耳的长啸顿时在洞内萦绕。安沫筱眼神一直,“嘭”身体直挺挺仰面倒地。
若是这时响起一声“噗”
嘿嘿
虽然再高雅的人也会吃喝拉撒,但是当众放毒还是有伤风雅。
水月息目瞪口呆看着大个头,视线往下移动,看着倒地的安沫筱,“玄,你干了什么”
毛,不对,应该叫暗月玄。半眯着眼睛,将安沫筱背包里的火腿肠扒拉出来,毫不客气咀嚼一气。吃到最后,整个前半身都钻进了安沫筱的背包里。把所有好吃的消灭得干干净净,暗月玄更干脆直接趴在了地上,将大脑袋搁在前爪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她躺在地上,靠着火堆的旁边,很暖和。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动不了了,长啸声刺痛了她的耳膜,她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后脑一样,身体不受控制的瘫倒。
突然很想哭,连一条狗都能欺负人。没爹没妈又不是她愿意的,她能左右得了谁到这里也不是她能选择的。要不是放假她就不会出来旅游,要不是出来旅游她也不会选到西山,要不是西山那么高,她也不会累得坐缆车,要是不坐缆车,她也不会掉到这深山老林里来。
这一切她招谁惹谁了,好心救了一只狗,那只狗引来了另外一条狗,还是条欺负人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这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如果她现在能动,她一定会瘪嘴。
哭吗会哭。好像从她懂事以来她就没哭出过声音。久了,连她都不知道哭是可以放声的。闵诺齐曾经说过,她的哭声很压抑。可以感觉到她的痛苦,她的忿恨,她的无奈,却听不见她的声音。无声的宣泄,就像聋哑人无法出声的难处。
从来,都是自己保护自己,安慰自己。这一次,她什么都做不了。当父母把她送离他们的身边去求学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是一个人。很难想象,一个4岁的孩子,每天除了学习,还得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还得替寄住的亲戚做些家务。她很不明白,为什么母亲的兄弟姐妹对她那么大的敌意。总是对她鸡蛋里挑骨头,很是苛刻。不过,那一切,她都熬过来了。熬过来又怎么样父母最终还是将她丢了。谁都不要
唯一让她能感觉到开心的人,却永远不能在一起。或许是她想得太多,或许是因为年龄不够,阅历不够,使她无法去释怀那些东西。
释怀这个词她忘记了是谁跟她说的了。当初很压抑的时候,有个人跟她说了这两个字,然后告诉她,当她能明白这两个字的时候,她就能丢弃很多不用背负的东西。可是,到现在,她也只能是说来安慰安慰在崩溃边缘的自己,而无法做到丢弃。
释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突然她很想站起来砸东西,找人打架。狠狠的打一场。被别人揍也行,她揍别人也行。她需要一个泄愤的缺口。她感觉憋得厉害,很憋,很难受。
那一瞬间,她陷入暗,一切走向平静。
“玄,她的情绪太激动了。”水月息注视着表面上很平静的安沫筱,跟大个头用神识交流。
“嗯,感觉到了。像她这么大点年纪的人,在有这么大的意识波动的时候还知道抑制,很难得。”
“你是不是做得有点过了你的力量要是她无法承受,身体受损的话你让我怎么面对我的救命恩人”水月的眉头都快皱成一团了。这么些天,如果没有安沫筱的照顾,他可能都喂了别的动物,成为一堆排泄物了。现在他有些后悔把暗月给招来了。
“息,你迟钝了就算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想带她进城,没问题,但是,要让她进墨宛有点困难。长老要知道你私自带人墨宛,你应该知道后果。但是,如果她受伤了,你带她进入墨宛,那群老头,就没别的话可说了。她是你的救命恩人,而且还出了点状况。以他们的仁义道德,是不会允许把她丢出去的。”
暗月控制着安沫筱的背包,寻摸了半天,没再找着吃的,这才罢手。“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这种情绪波动意味着发生过让她很难过的事情。与其让她隐忍,不如让她彻底忘记这样,一来,回了墨宛,她也不会想那些不愿意想起来的事情;二来,那群老头也不会叽叽歪歪说什么威胁不威胁的话。”
“我明白。”水月神情有些低落。嘴角扯出一丝苦笑,不再说话。一阵水气笼罩他的全身,再显出来的时候,婀娜的身姿似乎随风摇拽不定,如雪的肌肤闪现着似水的光晕,一头及腰的银丝柔顺的散在背上,几缕发丝随意垂落在胸前。唇色温润,神色淡定。如果安沫莜现在是清醒的,她肯定会流着口水两眼放光,美女啊
美中不足的一处是美人腿上的伤口。
“你还未成年,等你成年了,你的能力会提升得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