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晟转身回宫,莫安上了出宫的软轿。软轿是王后派来的。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且从今日起,一月内的续命人,王后给予了应有的回报。
江家的马车就在宫门外静静的停着。夏日的骄阳在马车里完全没起到作用。莫安上车后才发现,马车里阵阵的凉爽是从坐墩散发出来的。
江伊心献宝似的告诉她,坐墩是特制的,里面装的是冰块。所以外面那么热,里面却很凉快。
马车回的是江家。莫安没说要回温家别院,跟着江伊心进了江府大门。
说着话的功夫,江伊安已经迎了出来。见到莫安,拱手一礼。
莫安回礼,“多谢公子。”
江伊安只是笑,“只要是莫秀想要的东西,伊安倾家荡产也会帮秀办到。”
莫安心中诽腹,得亏他没说赴汤蹈火。倾家荡产无非是散去身外之物,要是赴汤蹈火,那意味就不对了。
“娘娘的病”江伊安与二人同行向里走。江伊心一听这话兴奋地说,“哥哥哥哥,莫姐姐可神奇了。她跟王后娘娘待了几个时辰,娘娘不但裁了,还容貌焕发,比以前更漂亮了呢。”
江伊安看莫安的眼神多了些别样的东西。莫安当然不会傻到以为那是仰慕之情,回以微笑,避而不谈。
“医者仁心,娘娘无事甚好”
莫安侧头看他,露齿一笑:“医者并非都是仁心。”
“秀的意思是”
“跟你想的一样”
江伊安正打算追问,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莫安身后,满室飘飞七彩花瓣,发缠绕着花瓣披散在肩上,几缕发丝伴随着垂落在莫安的脸侧。
男人长臂一揽,便将莫安带进了他宽厚的胸膛,圈在了自己的怀里。静默俊美的五官,不动声色的敛尽世间风华。但他看向江伊安的同时,抿唇的那一瞬,浑身散发着幽暗的冷光,将人拒之千里。
江家兄妹呆滞。
莫安鼓着腮帮抬头去看画夜,食指戳戳他结实的肌肉,“你怎么来了”
“找你算账”
“算什么帐”她养了他这些日,可有亏待他吗
“哼”画夜别扭的甩脸,扛她上肩,举步就走。莫安挣扎了几下,嚷道:“喂喂喂,审判也得有罪名吧莫名其妙就给我定了个罪,知不知道有个词叫冤屈”
“冤屈”画夜脚下不停,一巴掌打在她的屁股上,“等回去我再跟你慢慢细说你今天犯了多少个错误”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江家兄妹的腿也越来越软。江伊安发现自己好像算计了一个不该算计的人。江伊心的激动得腿软。她的师傅好像有一个很强悍的靠山诶,还那么漂亮
无法解释为什么对于画夜突然的出现莫安没有惊奇,没有暴怒,也没有其他应该有的情绪。好像画夜无论任何时候在任何地方出现都是情理之中的自然。
莫安不去问为什么画夜要在江家出现,而且还是堂而皇之的在江家兄妹面前。就好像她从来不去问风镂她都做了什么,墨轩又为她做了什么。经历过一次真正死亡之后,她仿佛对许多东西都不太在意了。换做以前,她肯禷嵋蛭墨轩的冷淡而暗自神伤,为因为误解别的东西情绪低落而做一些莫名的事情?
她好像突然就变成了真正无欲无求的人。
“妄用灵力去救一个凡人,值得吗”
“有利用价值,就值得”
“你知不知道今天你差点就没命了”
“命若该绝,我不惜命。”
画夜拿她没办法,气得腮帮发紧。
“少管我”莫安甩开他的手撂下一句话。她从未这样对谁说过话,对他,她总有一种忍不住的狠。
在外面耽误了一天,莫安牵挂着天宁给凤子詹看病的事情。才走出房间没多远就遇到了暖苏。
暖苏什么都没问,领着她去看凤子詹。
推开那扇紧闭的雕花木门,屋内的萧冷炎倏然扭头,眉头紧锁,唇紧抿。天宁浓眉拧在一起,退到一旁。
“怎么样了”
**帐内听见她的声音时有了动静,伸出一只手。那只手干瘦得只余皮骨,根根青筋突起。
泪就这么涌了出来。
上前,双手握住那只手,望着那个的人。花白的头发,干涸的面容。他怎么会瘦成这样
她的声音带着慌张,“你”
“看到你真好”凤子詹泛着青色的面容展开一抹笑意,眼瞳里是深深的眷念,还有丝丝的不甘。不再黝的眸子在绽放一抹光采后瞬间黯淡下去,像是在笑自己的孱弱,又好似在笑自己曾经的妄想。
“你不会死的。你的身体一定可以痊愈,你还可以活好多年,你会活下去因为你还没看到我婚配,还没看到我子孙满堂”胡言乱语到最后,她已经泣不成声。
“不哭”凤子詹说话十分吃力,呼吸间的喘息声像是破空的丝竹,嘶嘶的。“听话。你不必如此,也不必咳咳不必不必”凤子詹张大了嘴,喘着气,而只听得见他的喘,听不见他呼吸。莫安一慌,精纯的灵力瞬间释放将他罩在其间。
手重重落下,头无力的偏向一旁,喘息声停歇了,安静的房间里,安静得似乎可以听见她眼泪滑落的声音。
“凤子詹”她一声尖叫,一口心血由口中喷出,眼前一,身子一歪,软软地倒在**边。金色的眼瞳紧迫的盯着着**上的人,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不停地掉。
殷红的血喷洒在白色嵌着蓝边的被面上是那样的刺目与妖娆,散发着诡异。
“沫儿”闻声赶来的温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