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天际心惊肉跳度过了有生之年第一次难捱的时光。他早已猜到了一些可能,但真正面临时,纵使心如死灰,他还是胆怯了。
坦白了他如何见到改变容貌不能言语的安沫筱,如何带她离开王宫,如何**山崖,如何来到蒙塔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当真以为,骗过了她”墨轩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在他深邃的眸注视下,乾天际心中突生一股庆幸。庆幸自己没有鬼迷心窍,庆幸自己只是装了装傻。
澜凕疲惫得连嗓音都已暗哑:“你可算是来了。”
“你做下的痕迹若清楚一点,我也不会找得这么费劲。”墨轩反倒怨起它来。它咬咬牙:“你是不知道她有多精明”
“知道。”他的笑容扩大。所过之处不留痕迹的做法,当真出乎他的意料。看来,他对她的了解是有点不够。
寒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积雪,荡了树枝,残雪轻扬。
安沫筱闭着双眼似乎闻到了熟悉的兰花香气。错觉吗她身处蒙塔山上,哪儿来的兰香她在梦中吗梦中的梦境似曾有一双深邃如潭的眸,仿佛承载了千万年的忧愁,就那么欲语还休的望着她。薄雾缭缭,散发柔细光泽,那股沁人心脾的香气更加浓郁了。
一个激灵。她猛地睁开双眼。入目的是那一朵朵雕刻精致的墨兰,她怔怔的望着那一朵朵栩栩如生的墨兰,入鼻的兰香是那样的清晰,那样的郁郁。
“醒了”那带着一种蛊惑的嗓音低迷轻柔。仿佛醉人的醇酒,让人沉醉而不自知。
她张张嘴,没发出任何声音。忆起自己中毒的事情,顰着眉暗暗恼火。
情急之下抓住他的手,强迫他看着自己:你不该接我回来。
“为何”
你的身体她慌乱起来,可有疼可有难受
四下查看,没有血迹,他也坦然自若不见颓态。是自己多心了吗
“我让澜凕锁住了你的气息。”他柔声安慰。充满笑意的眼睛似一泓秋水涤荡忍心闪烁着独有的暖意。
她当下抽回手抱住自己的小脑袋。再抬首,他亦在看着自己。眼中不自觉充盈水汽,似委屈,似难过。
不要再因为我而为难自己了。拜托你,我求求你,好不好。她的唇一张一合,撇撇,带着欲哭的颤抖。他伸出手来,拇指指腹摩挲她樱色的唇,下一瞬,她没入他的怀抱。泪,浸入他的衣襟,灼热了他的胸膛。
听闻墨宛安姑娘回府,气定神闲的王后不再镇定。不安的在偌大的殿中来回踱步。她无法想像若墨轩知晓事情原委会有怎样的后果等着自己去承担。
又听闻只有安姑娘自己一个人回府并无他人,她悬吊的心安稳的回到心口。没有人证,没有无证。即便墨轩责难,她也能推个一干二净。
“可安。”
“奴婢在。”
“再去打听。”
“是。”
手持后宫令牌,可安轻而易举离开王宫。不能潜入墨宛,却能守在外面墨宛注意动向。
“送上门来了”水月息脸上浮现罕见的冷酷,暗月玄视若无睹,下令:“既然她想进来,便请她进来。”
“请进来作甚要我说,直接杀了她了事。若不是她前后相助,王后那老妖婆也害不了小沫。”水月息气急败坏的砸了手里的杯子。口口声声称王后是老妖婆,殊不知到底谁活得更长久一些
暗月玄意味深长的一眼彻底激怒水月息。他暴跳如雷的踢翻了椅子:“请进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她长了三头六臂还是我技高一筹”话音未落,暗月玄一口茶水喷涌而出。这厮气糊涂了吗说话都不着边了。
“嘭咚”重物丢在地上的响动。
粗手粗脚揭了罩在头上的面罩,可安被一时的亮光晃花了眼。
“姑娘在外面张望,可是有事”声音和煦温柔如月光清华。可安一怔,大眼透出不可思议的费解。“若有事可告诉我二人,能帮上姑娘是我二人的荣幸。”
“骗无知的人还行,这点把戏怎么骗得过我可安”任谁手脚被绑,还被蒙了头罩丢进这屋子也不会认为面前两个长相俊美近似妖孽的男子是好人。
暗月玄面上仍旧是洋洋洒洒的笑意。若安沫筱在此,怕是会惊骇得以为他被附身了。她何曾见过这般面慈和善的暗月小主
“是手下人鲁莽,姑娘莫要怪。”暗月玄起身,举手投足风度翩翩。可安暗暗蹙眉,难道真的是自己多心了想到此,又闻他说道:“我这就为姑娘松绑。”他伸出的手净白优雅,面带歉意微笑。可安一时恍惚了。
他的手指触碰到她的身体,一道芒随着他的动作在她的身上缭绕,轻轻的,缓缓而上,最后灵巧没入她的七窍,消失不见。
可安瞳孔渐渐涣散,呆呆的瘫坐在地上,即便暗月玄解开了她身上的束缚,她也一动不动。
“可安在何处当值”温淳的声线带着轻柔的**。
“王后寝宫。一等女官。”
“可安知道安沫筱是谁吗”暗月玄眸色一沉。
“知道。”顿了顿,“国师大人府上的人,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
“王后要如何处置她”
“月族大长老说,既然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就不能让她在墨宛叨扰国师大人的生活。圣女说,为了国师大人一定要将安沫筱从国师大人身边弄走。”
“如何弄走”
“圣女说,安沫筱不能在墨宛出事,更不能在王宫出事。恰巧宁国使者来求娶公主,王后献计,她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