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淡如办公室。
向远之前打电.话来为上一次的爽约致歉,又约定了补一次咨询。时间安排在今天下午,秘书通知说预约的人来了,霍淡如迎出去却见门口站着的两个人,并非是原本约定好的向远和时年,却是向远另外带了一个年轻人来。
年轻人既高且帅气,有着东西方混血儿的特征。
正是马克。
霍淡如笑了下:“时年呢”
“霍阿姨,”向远走上前来,已是用了亲昵的称呼:“不瞒您说,我今天没有通知她过来。我是想,让您先帮我单独做一个测试。”
霍淡如倒也点头:“如此看来,是你终于明白问题主要是在你身上了至少从上一次咨询来看,那个不肯坦诚相对的人是你。”
向远急忙躬身:“是,您说得对。小侄这次单独过来,就正是想弥补这个缺憾。”
霍淡如瞟了马克一眼,点头:“好,那你跟我进来。不好意思你的朋友得在外面等,因为这涉及到你们夫妻的私隐。”
马克摊手,意为无所谓。
向远跟随霍淡如进咨询室,坐下来却苦恼地说:“其实霍阿姨,不是小侄不肯向您敞开心灵。而是当年遇到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跟您说起。”
因为那件事直到如今也还是个迷案,这四年里他不间断地托中国的同行打听四年前那件案子,同行们都说那已经成了一桩悬案。警方对此讳莫如深,外界就更难打探到具体的情况。
中国的律师同行并不知道时年就是成为了他的妻子,所以往往还会在讲述的末尾加上一句:“就连那个遇害警察的妻女下落都同样成了个谜。没人知道警察死了之后,她们去了哪里。想来是被警方转换了身份保护起来了吧,甚至可能户籍资料都抹去了,全然换成了另外的人,在其他地方悄然生活下去,以免再被凶手找到。”
而他自己虽然是当事人,但是究竟是怎么落入的那个陷阱,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全都并不十分清楚。而被囚禁的过程里也都是被关在暗之中,对外界的信息接收也几乎为零。除了“那个人”给他的电视,除了能看见有关时年的那些破碎的影像之外,他什么都不知道。
“是么”霍淡如皱了皱眉:“既然如此,那我也只好建议你先回去整理整理思路,等准备好了,再来与我谈吧。”
“霍阿姨,”向远急忙起身:“小侄今天单独来的目的,其实就是想拜托阿姨帮我做一次催眠。我自己不清楚的事情,我想说不定您能帮我找到答案。”
相比于第一次来咨询时候的闪烁其词,这一次向远的坦诚态度倒叫霍淡如也颇感意外。
“你真的确定,你肯接受我的催眠”
“是”向远坚定答:“首先您是家父的老友,我可以百分之百相信您;更重要的是我知道您是一位非常专业的心理医师,您有能力带我找到答案。”
霍淡如眯起眼睛来:“律师这个职业的人,都十分不愿向人敞开自己的内心世界,更何况是催眠。向远,你为什么肯这么做”
向远有些赧然地垂首:“不瞒您说,小侄曾经与父亲做过一次促膝长谈。我父亲就我上一次的态度批评过我,说我这个人就是心防太重,不愿意轻易向人敞开心扉,才会叫时年对我误会越积越深。”
他深深吸了口气,抬眼望佐淡如:“为了挽留住时年,为了挽救我们的婚姻,霍阿姨,我现在愿意做任何事,愿意付出一切努力。”
霍淡如心下微微一震。忍不住想到当年也同样是年轻气盛的律师,如果那时候的汤明羿也愿意为她和他们的婚姻做到如此地步那么现在他们一定还在一起。
想到这里,霍淡如深吸口气,目光里已经没有了之前那么严肃,而是换上了长辈的慈祥。
“好孩子,难得你肯有这份儿心。好,既然你到了阿姨这里,那阿姨一定帮你。”
霍淡如指着窗边的真皮躺椅:“躺上去。”
霍淡如亲自将遮光窗帘放下,调整了室内的光线,吩咐秘书放上合适的背景音乐,然后嘱咐秘书暂停所有的业务,她要专心为向远做心理疏导。
马克就坐在咨询室外接待区的沙发上,正对着咨询室的门,看秘书忙进忙出。间或从咨询室开合的门缝内,传出咨询室里已经荡漾开来的背景音乐,以及咨询室内调整之后的光线。
他便仿佛觉得有趣,轻轻挑起了唇角。面上的神情便越发放松、自如,转着头自在地打量着接待区周遭的摆设.
咨询室里,在霍淡如的引导之下,向远已经进了状态。他又回到了当年的暗,又看见了彼时看见的那个小电视。
他没记错,那画面就是经过红外处理的,所以可能时年所处的状态也是暗里,可是那个监控着她的人却可以通过红外设备,将他们那边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唯有他们这样被困在暗里的人什么都看不见罢了。
他紧张起来,拳头不自觉地攥紧:“没错,他在伤害她”
他用的是英文,所以霍淡如能很清楚地知道向远是在说男性在伤害女性。
霍淡如也忍不住皱眉,没想到藏在向远内心的那个疙瘩竟然是这样复杂的一个事件。
霍淡如音调平缓地问:“告诉我,那个她是谁;那个他,又是谁你看见他们了对不对说出来,你可以的。”
向远的呼吸急促,眼睑也迅速地跳动起来。
“她,她是时年,是时老师的女儿。没错,就是她虽然我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