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优雅男子是皇甫华章,却又不再是从前的皇甫华章。
眼前的男子,不再穿色的西装,而是换上了休闲版的白衬衫。下头也不再是一贯笔挺的长裤和手工制造的皮鞋,而是换上了丹宁色的休闲长裤,脚上也只穿着帆布鞋。
而那一贯修剪到一丝不苟的发丝,这一刻也以自然的姿态半垂下来,隐约遮住他的耳廓上缘。
拒穿得这样休闲,可是却未曾因为衣服款式的改变而削减他身上一贯的优雅和从容气度。这派休闲,只是让他褪掉了从前的森然,更增加了亲和的魅力。叫人不再害怕,开始靠近。
阳光仿佛终于能落在他的肩头,于是愉快地尽情闪耀着,在他的白衬衫上慷慨地笼罩起一片光雾来,将那明亮的光芒全都折射进他的眼底去,让他的眼睛宛若色的钻石一般熠熠生辉。
还有他微笑的的嘴唇、整齐的牙齿,全都因为光芒的降临而光彩夺目,叫人无法直视謦。
这哪里还是她认识的那个皇甫华章
迎着她的目光,皇甫华章虽然从容依旧,却还是面上微微有些泛红。
他掌心撑着桌面,微微垂下头去,攥手成拳抵住嘴唇,尴尬地轻咳了声:“我这样有没有很奇怪不好意思我这辈子第一次这么穿,觉得有一点皇帝新衣的状况。”
时年诧异之下,忍不住微笑起来,凑近他低声说:“理事长,请你转头看向3点钟方向。”
“嗯”他有些不解,下意识依言回头望去。
那边坐着一个女生,金发碧眼,美得动人心魄,正用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紧紧盯住他不放。
时年笑起来:“从您跟我说话到现在,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所以您尽可以放心,您这样打扮非但没有任何的不妥,而且简直帅爆了。”
“哦真的么”
他的目光却未曾在那位观众面上多做停留,随即回转来只垂眸望向时年:“你这话,是站在她的视角上说;还是,代表你自己”
时年心下忍不住暗叹:就算是换了衣裳,可依旧还是骨子里改不了的敏.感和傲娇呢。
时年便笑着指自己:“当然是代表我自己。”
他这才长眉微扬,仿佛悄然松了一口气,自行在她身边坐下,垂眸望向她画了一堆线索的纸:“给我说说,你在画什么。”
时年有些恤张,将纸赶紧抽进自己掌心:“没事,我工作的问题。我自己解决吧,不好意思麻烦理事长您。”
他挑了挑眉,仰头望她,看她捏着纸条有想走的意思,便蹙眉指了指长凳:“坐下。”
虽然换了这么休闲的装束,虽然也能在阳光下微笑,可是这忽然板起面孔来说出的话,还是极有震慑力。
时年便不自觉地坐下了。
他目光轻曼地斜掠过来:“这里没有一个人知道我是理事长。所以你换一个称呼。”
时年心下也是小小的省悟是啊,虽然贵为康川大学的理事长,可是学生们却没有几个见过他。他就算来学校也只是窝在他那神秘的办公室里,从不曾走进校园生活来吧。
更何况,是穿成这样。
时年心下忍不住有些小小的心酸,便点头答应:“那叫您佛德先生皇甫先生”
他无奈地又转头睨着她:“你觉得这两个称呼跟叫理事长有什么区别”
“是哦,不好意思。”时年吐了吐舌。
“那叫您什么好呢”时年也为难。
他自己仿佛也怔忡了一下,正在犹豫间,时年忽地一声小卸呼:“我想到了我听见您的司机和助手都叫您先生,那我也这么叫吧。”
皇甫华章摊摊手:“暂时这样吧。”
他说着,静静坐在阳光里向她微笑。这一刻的他优雅清贵,却又亲和无害,这么近地坐在她身边,满面笑意。时年忍不住想起当年在那片晨雾花影里看见的他,也是一身的白衣,却是清冷得拒人千里的模样;而后来再见到的他,留在她视野里和心底的印象都被他身上那大片的给占满时年垂下头去,忍不住问:“今天您怎么会忽然想这么打扮”
他又笑了,笑容更扩大些,然后上下指了指她:“你在学校很喜欢这么穿。坦白说我从前不太喜欢女孩子将自己打扮得太随性,可是我觉得你这样穿很好。我就也想试试看这样的着装风格。”
他说着仿佛又有些脸红,便偏开头去,仰头看建筑古老的穹顶:“而且,仿佛这么穿跟这里的气质才更相符。”
“对对对,”时年也轻轻一拍掌:“您现在的气质就像是一位大学教授,跟这里再相配不过了。”
从前衣的他呃,适合去演吸血鬼电影。
可是说到大学教授,她又忍不住走了一下神。那个家伙也是如假包换的大学客座教授呢,只是就算他戴上平光眼镜、穿平和的针织衫和卡其裤,却还是在课堂上藏
不住咄咄耀眼的气质,距离儒雅总有那么一点距离。
“想什么呢”
她连忙回神,抬眼,正撞见他偏首投来的目光。虽则平和,却隐有波澜。
她便连忙一笑:“我在想,您说从来都没来过这里的图书馆,可是今天怎么会忽然出现了呢如果大家知道您就是神秘的理事长大人,会不会都当斥叫起来”
“嘘,”他在唇边竖起食指,朝她淘气眨眼:“千万别告诉他们。因为我今天来这里与他们都无关,”他的瞳调上来与她对上。
“我来这里,只是为了遇见你。”.
时间仿佛悄然静止下来,静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