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夜色与灯光彼此冲撞,明灭交错里映出皇甫华章的脸。
他伸手捏住路昭的脖子,森冷的笑容与手杖水晶骷髅头交相辉映。
“我怎么会这么对你难道你不知道,她是不准你们动的人么你既然敢这样对她,那你不必活下来了。”
皇甫华章手指用力,力道甚至不是很大,可是路昭还是听见自己的颈椎发出的咔咔的声响。
罗莎抱着时年,惊恐地望着这一幕峻。
时年勉力呼吸,低声嘱咐罗莎:“叫小麦,快”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走廊里传来杂沓的脚步声。是叶禾和小麦冲到了门口。小麦一马当先冲了进来,时年攒起力气大喊:“小麦,别让路昭死了鲫”
叶禾愣了一下先冲上来抱资甫华章手臂,柔声劝:“皇甫先生您消消气,消消气,看您的手都在流血。”
小麦则两手拎住路昭,柔着劲儿带着他顺着皇甫华章的力道滑行,小步腾挪之间卸开了皇甫华章的力道,然后淡然扬臂向后撩,格在皇甫华章手报道,迫使皇甫华章松了手。借力使力,小麦拎住路昭转了几个圈儿,像跳华尔兹似的转到了墙角。
时年这才悄然松了一口气。
皇甫华章惊愕地盯着小麦:“你会功夫”
小麦赧然一笑:“都是皮毛。”
时年深吸口气。就连叶禾都不知道,她私下里却叫关椋查过,小麦那不叫皮毛,他祖父家承渊源,后来移民到国来之后,更是被本地华人推为泰斗。小麦虽然只是孙女儿,但是从小也跟着父亲在武馆长大。方才她那一连串卸去皇甫华章力道的旋转就叫人看得眼花缭乱,就连皇甫华章也颇为惊讶,由此可见一斑。
情势突改,可是皇甫华章骤然一惊之后,却还是死死盯着路昭。时年急忙喊:“先生我没事了,你别为了我而杀人”
皇甫华章倏然转头回来,定定凝视她。
她伸手向他:“先生我呼吸不上来麻烦你,送我去医院,好么”
走廊里又是一阵乱,是附近巡逻的警员听见报警赶了上来。
皇甫华章狠狠盯一眼路昭,这才抬步过来将时年横抱入怀。
“没事了,他不会再有机会伤害你。”
走到门口,警员伸手拦住:“不好意思先生,我们需要你协助调查。”
皇甫华章长眸蓦地一寒:“协助警方调查,难道比她的性命更重要么你们闪开,若她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就不用继续调查了”
两个巡警被吓了一跳,却还坚持:“至少留下您的身份,稍后我们再与您联系。”
时年虚弱伏在皇甫华章怀里,向警员点头示意:“我叫时年,深喉记者。”.
皇甫华章抱着时年冲下楼上了车,夏佐便是一惊。
他赶紧打了个电话,然后想从皇甫华章手里接过时年。
皇甫华章却一眯眼:“难道你也想伤害她”
夏佐心里便更是黯然,更是确定了之前的担心先生这样一身的戾气,手杖还沾着血,果然上头还是出事了。
夏佐小心地解释:“先生小心您的腿。”
“我没事”抱着时年上车,他这才稍稍冷静下来些,偏头看向楼上。
夏佐点头:“先生放心,属下已经联络人来处理。”
时年虚弱地闭着眼睛,听见这一句的时候,睫毛轻轻颤动.
小坦克似的长轴劳斯莱斯全速前进,尽数抛却了骨子里的高贵和优雅。车子呼叫着冲到了医院,皇甫华章亲自抱时年下车。
救护一路绿灯,待得听医生说并无大碍,皇甫华章才腿一软,坐在椅子上。
这一刻才觉得自己的腿疼到钻心,手上的虎口处也犹如火焰灼烧。
夏佐忙朝医生使眼色,医生检查过后也是皱眉:“先生的虎口震裂了,腿也险些伤了。先生怎么使了这么大的力旁的倒也罢了,这腿是先生费了多少功夫才复健到今天的地步的,险些都白费了。”
皇甫华章伸出手来任凭护士上前来给处理虎口的伤口,神色倒是淡然,仿佛医生谈论的不是他的腿。
“她不会有事吧虽然你说她没有大碍,但是她是被用花瓶砸在头上,我很担心有大脑损伤,会落下后遗症。”
医生也点头:“具体还要观察。”
医生建议皇甫华章对腿做细致的检查,皇甫华章应允了。医生匆匆出去准备,房间里就剩下昏睡中的时年、皇甫华章和夏佐。
夏佐亲自送医生出去,走回来凝视时年,然后才躬身道:“先生是怕秀大脑受到撞击而想起不该想起的事”
皇甫华章挑眸盯了他一眼,夏佐便噤了声。
少顷医生来通知皇甫华章可以做检查了。夏佐陪着皇甫华章一起出去,皇甫华章还嘱咐医生派
护士守着时年。
病房里安静下来,时年轻轻睁开了眼睛。
他怕她想起什么来.
巡警询问了现掣个人的情形,在罗莎的亲口陈述下,警员知道是路昭用花瓶砸了时年,涉险故意伤害,于是将罗莎带回警局,将路昭送进医院。
汤燕卿随后便赶到医院,要求审问路昭。
他面上看似很平静,可是那一双眼睛里却漾满了看不见底的幽深。
贾天子十分不放心,上前拦住他:“让我来。燕卿,你会杀了他”
汤燕卿深深吸气,却歪头盯着贾天子,忽地笑了:“怎么会呢。我会让他好好活下来,否则时年的伤就白受了。”
贾天子眯眼盯着汤燕卿的眼睛,隐约心下一动,可